少岁虽然没坐过船，但是对人类的一切交通工具都敬谢不敏，当然是选择步行登岛。
木制长廊有顶篷，两侧有可供游客休息的突出木凳，倒也不算难走。虽然是工作日的下午四点多，依然有人在长廊上休闲乘凉、拍照自娱。
少岁提着鞋走过去，简直是为这道清爽的长廊添上混乱的一笔，吸引众多眼球。少岁听着身后有人笑，大咧咧走路的脚步一顿。虽然不是很懂有什么好笑，有的那样笑声和“你看她那样子”的悄声评价，让少岁觉得不舒服。
长廊狭窄，需要通行两边，古业一直跟在少岁身后，贯彻单行通过的惯例，少岁一停，他便迎上少岁困惑的目光。
“怎么了？”
少岁看向古业身后：“她们是在……笑话我？”对上少岁目光的人都迅速将头转开了。
古业挡住她的视线：“她们又不认识你，说什么与你无关。”
少岁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出门，莫名其妙被人嘲笑，心里不爽：“怎么和我无关！在说的不是我少岁吗！”
古业劝解：“随口一提，何必放在心上。”
少岁越想越气，不能用法术，自己动嘴吵架可以了吧！不算违反规则吧！
她提着鞋气势汹汹地越过古业，跑到确定有参与刚刚小声谈论自己的两个大妈面前，超凶地大声问：“看我什么？你们要看我什么？”
两个大妈被她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矢口否认：“谁看你？没人看你！”
少岁拿不出证据，只能气的跳：“就是你们！我听到了！你们嘲笑我！小小年纪，嘴巴这么坏，会有报应的！”
两个大妈：“……”对两个五十多岁青春不再的大妈说小小年纪，是多么恶毒的人身攻击！
大妈们也跳了起来：“你这个小姑娘说话注意一点！没人教过你尊老爱幼吗？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哪里像是个正经女孩！”
少岁脾气上来就想抓人啄人，被古业从后面拦腰控制在怀里，只能在安全距离外徒劳的跳脚，手上的鞋和鞋跟疯狂乱甩：“没人教过你们尊老爱幼吗？正经女孩什么样子？你们两个小崽子给老娘等着！我砸你们窗户，撞你们门，让你们后半辈子睡不了一个安生觉！”
大妈们看着少岁在古业怀里扑腾，露出阴阳怪气的表情，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等着你，来呀，私闯民宅是吧？我跟警察一块等着你！”
少岁第一次遇见这种自己先冒犯别人还得意洋洋的人，气得想骂人可是缺乏词汇量，只能无意义地叫喊“两个入不了轮回的缺德玩意，老娘早晚有一天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爹”，被古业一把扛在肩上走远了。
少岁扒拉着古业的肩膀看着那两个大妈随长廊一起消失在视线里，气狠狠地捶了一拳古业的肩膀，口不择言地撒气：“这个仙人爱谁当谁当。老娘不干了，老娘就是要让这两个小崽子不好过！”
古业等她骂完，把她放在小岛的地面上，少岁还在跳脚，没穿鞋的脚底板被岛岸锋利的石子扎到，痛得龇牙咧嘴的往古业身上跳。
古业扶着她的双手，看她小心翼翼地把双脚踩在自己的鞋上，平静开口：“还是很生气吗？”
少岁何止是生气，鸟被骂了，脚被扎了，简直是更气了：“气！老娘做麻雀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谁敢打我骂我我就打回去骂回去，凭什么做仙人要被人类欺负？仙人不是高高在上受人尊敬吗？仙人如果会被人类欺负，我做仙人是为了什么？”
古业等她一口气发泄完：“少岁，你觉得，蚂蚁咬了大象一口，大象会在意吗？”
少岁愣了一下。
因为少岁踩在古业脚上，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靠得很近，少岁能看到古业的眼睛，那双眼睛永远专注、永远认真、永远冷静，永远没有多余的情绪。
“少岁，你是超越他们想象的庞然大物，你得从蚁群里，把自己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