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过空旷的郊区偏道,歪歪扭扭拐进一座废弃的铁皮工厂。
车子刹下来,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刘四栋甩上车门,从后备箱拿出几样趁手的工具,朝着罗成的车子大步挺进。
“走,带你进去看看。”
灰沉很密,呛得人张不开嘴。
罗成往周边打量了片刻,刘四栋看出什么,解释说:“那儿,最近刚拆完,路边傍点灰很正常。”
罗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栋坍塌的老楼。
刘四栋又说:“这片安全,没有监控,最近一个在刚刚拐口的边角,往里开基本照不到。”
“嗯。”
罗成不在意,有没有这个对他来说不重要。
推开门,一股浓厚的潮湿霉味扑鼻而来。
仓库不大,紧靠墙的位置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封口木箱,中间留了一大块空地。
罗成把绳索,铁棍匕首等等一并扔到地面上,哗啦一声贯彻整间仓库。
刘四栋随他扔下,迈上大步装模做样的在仓库里走一圈,笑笑:“怎么样,地方还成吗?”
“不重要。”罗成扶上脖子,晃了一圈,说:“保证这几天没人就行,不用搞这么隐蔽。”
刘四栋不乐意了,砸砸嘴:“一看你就不了解行道,不隐蔽点后面怎么脱身?”
罗成说:“放心,搭不了你,那天你不会在场。”
刘四栋有点没搞明白,做这种活的人都会提前想好后路,就算再有底气的人,做上一票的时候都不会向他这么平静。
两人没久待,罗成只是单纯想认个位置,边往出口的位置边说:“没人进?”
“不用锁,拉上就行。”刘四栋随手摸了下插孔,说:“下个月才拆,没人闲的跑着溜达。”
“嗯。”
刘四栋问:“回去?”
罗成沉思道:“今天几点的车?”
刘四栋知道他指的什么,“七点多的火车,陈远德送他娘俩走,其实今晚就能动手。”
下午的阳光温煦,擦在身上敛去了点刀割的寒意。
罗成沉思了一会,才说:“再等等。”
刘四栋挤眉,疑惑问:“怎么还等等?”
太快了...
不是这场局的结果,而是他和梁韵的日子,他还没有做好从这场梦中醒来的准备,也没来得及跟她好好挥手告别。
即使这些早已成为定局,但还是想让短暂的幸福多停留会儿。
罗成沉声:“就这几天吧。”
刘四栋用脚碾碎地上的烟头,说:“行吧,随你。”
......
黑色越野缓缓停靠墙边。
院子大门没锁,里面充斥着一男一女地笑闹。
“哎呀,你别挨我这么近。”史芸正在收衣服。
彭致垒不听,一手搂着她肩,另一只手往她嘴里塞草莓,“不好吃么,真的特甜。”
“我尝过了...”史芸很无奈地笑:“你让我先把衣服拿进去啊。”
“我来收我来收。”彭致垒把手里的草莓都递给她,叹一声:“带你来是玩的,天天憋在里头不出去。”
“别动,你手很湿。”史芸拍掉他胳膊,让他退后。
彭致垒愣了一两秒,突然不要脸皮的凑上去,在她耳边低低地笑,“怎么个湿法。”
“你能不能回屋啊。”史芸说。
彭致垒不理,整个人就算趴她身上,亲了一口,“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湿的呢。”
“我说的是草莓上面的水!”史芸脸上一阵羞红,“你不要捣乱行不行,压的重死了。”
话音刚落,铁门外闪上一道身影。
罗成掏出钥匙反锁了门,右手提了一袋菜。
史芸忙着推开彭致垒,磕磕巴巴喊了声:“...罗哥,刚回来啊。”
罗成语气自然,随口应,“嗯。”
彭致垒听着声转头向后,往他身上打量,说:“买个菜要这么久?”
“那你怎么不去?”罗成说。
彭致垒睁着眼,本想着故意噎他两句,谁知道被他反过来了,眼睛一瞟,随手摸了件绳子上的衣服。
“看不见啊,忙着呢。”
“是么,忙这个呢。”罗成淡笑,“干了吗就摸?”
史芸在旁边听的云里雾里,最后两秒反映过来时,罗成已经越过两人站到外屋门沿底下。
她脸上迅速烧起来,刚想回身对彭致垒撒气,就听见罗成的声音又传来了。
“她在里面?”他走的时候梁韵还睡着午觉。
史芸看他指着左边屋的窗户,“哦哦,梁姐很早就醒了,在工作呢。”
没等罗成说话,彭致垒插嘴,“想人了就自己进去呗,问我们哪知道啊。”
小院里,只剩两个人身影,隐隐还能听到交谈声。
“不理我?”
女人要从他怀里挣脱,“烦死你了。”
彭致垒使劲埋在她肩上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怎么脸皮还这么薄?”
“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史芸脸上羞红,拿眼瞟他,“可不可以不要在外面说这些话。”
彭致垒失笑摇头,抹掉她嘴角的红汁,“好了,不闹你了,明天就走了,想去哪转转么。”
“哪里都不想去。”
彭致垒冷静几秒,说:“听话,你先回去,我再等两天。”
史芸知道他意思,微微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