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卧室里仅梁韵一人。
她清醒几秒,恍惚愣了会儿,抬手摸摸,已没那人的痕迹。
又是雨天,窗檐哗啦啦滴着大雨,浓稠密急。
梁韵抱着肩,倚靠在卧室门框上,这个角度正好,静静看着落地窗下的男人。
罗成起的很早,可能这几年养的习惯,到点眼皮就自动掀开,醒来的时候梁韵还在睡,他没打扰,自个套上裤子出来做晨练。
客厅很空旷,装修风格也极简。
整个视野下的男人融合在玻璃窗后的雨幕,梁韵不舍移开目光。
罗成裸着背,下面松垮垮的套着一牛仔裤,没扣腰带,两手撑在沙发椅上做俯卧撑。
梁韵站的腿麻,他还没停,直起身子往他方向走,脚步很轻。
没两步,罗成倏地撇过头,余光中一人踏进视线,穿着一条墨绿色吊带,领口很低,裙摆也只能遮到大腿根。
“醒了?”他问。
梁韵走近他身边,“嗯。”
罗成抹了把脑门的汗,反身坐在踏椅上,手臂扯过她腰身拉进,“还这么能睡。”
音是宠溺的。
梁韵懒着声,“下雨天,不睡觉做什么。”
估计椅子是被罗成特意搬过来的,两人位置贴近窗户,视线放远,再往下。
罗成说:“住这么高?”
“嗯。”梁韵搂着他脖子坐在大腿一侧,目光跟随,“有合适的就定了。”
半空犹如一张灰蒙蒙的宽大遮布,阴沉沉一片。
罗成问:“想吃什么?”
梁韵打了个哈欠,肩膀上头摇了摇。
“还没醒困?”罗成低头看她笑。
“还行,就那样吧。”
话说的勉强,罗成笑了下,商量着,“要不再回去躺会儿?”
梁韵没说好与不好,反正他也没给她思考时间,反手从膝盖窝穿过,勾住腰,轻轻松松给她抱起来。
身体忽地腾空,梁韵搂紧她脖子,“你干嘛。”
“我洗澡,你睡觉。”
梁韵笑笑,“话说的真霸道。”
罗成步子迈的大,几秒功夫已经给她放到床上,裤子脱掉,钱包从口袋里掉落,他捡起来搁在床头柜上。
一脚踏进卫生间门,回头看了眼,梁韵眼巴巴望着。
罗成笑声:“等我洗完再上来。”
卫生间的水声哗哗砸落地面。
梁韵伸手臂伸到黑色钱夹,摸了摸上边皮面,可能年数有些久,表层不少刮痕。
慢慢敞开,那张照片还放在原位,她下意识地抽出最上面那张,移开后,里面压着的也显露出来,和她曾经亲手放进去的位置相同。
盯看良久,直到卫生间门再次打开,她才缓神移开。
罗成坐在床沿边上擦头发,看她一一装进去,再合上。
被褥里,罗成手臂横在她腰上,“还好有它。”
梁韵听着他下句。
“还在里面那会儿。”罗成胸膛贴近她后背:“想了,就拿出来看看。”
“能带进去么?”
“嗯。”罗成说:“就要那一个,被检查了,过了。”
梁韵敛了下眸,“罗成。”
“嗯。”
梁韵小心翼翼问:“那事解决了么。”
一时沉默。
他一直不愿意亲口把这事摊开说给她听,凶手有罪,可他手段也不光彩。当年,不说是怕她害怕,怕她知道心里对他恐惧,更害怕知道后连短暂的幸福都奢望不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她了然真相,目睹狼狈凶残的案场,依然选择接纳抚慰他,这样的女人,他怎么能忘记。
“没事了。”罗成坦言,“都结束了。”
“往后好好的。”
“我知道。”罗成搂紧她,“不会再有了。”
“嗯。”
雨声变小了。
肌肤相贴的身体赤热了。
两人昨晚回来后什么都没做,原本是有这个心,不过被意外的一通电话打断了。
梁韵和梁母聊天时,罗成并不知情,从客厅接了杯热水进来,递给她时,声音正巧被梁母听进去,罗成有一瞬的茫然,还未主动打声招呼,梁母的语气明显变了,他没做打扰,默默出了卧室。
再进来时,梁韵刚洗完澡,只是笑笑,没有过多提及。
白色窗纱轻轻飘动。
床太软,又加上早起劲头好,罗成压根闭不了眼。
还没等探头看她睡了没,梁韵转过身正面对向他,都没说话,但眸中情绪在翻滚。
罗成视线下垂,幽深的瞳孔映在梁韵的眼中,一两秒,倾身去吻她唇。
一个翻身,两人上下摸索着。
被褥的褶皱漾成一团,呼吸越喷越烫,大火燃烧着激情。
窗外雷声倏忽放大,盖过屋内动荡。
......
房间里一片旖旎。
起起伏伏不知道多少回,最后累到梁韵眼皮掀不开,罗成才匆匆了结最后一局放她喘息。
两人鼻尖呼吸相对,梁韵闭着眼微微呼气,额头上满是细汗。
雨停了继续下,这会又飘成细雾。
压着热,梁韵伸手轻轻一推,没着劲,罗成扯唇笑了,撑着胳膊从里面退出来。
床软,睡的不舒服,但做的舒服,比在老院子的咯吱木板床体验感强多了。
屋内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