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像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小道上的人群不禁加快了脚步。
男人低眸,望了眼右侧座椅上升腾的白气,脚底不自觉压重了油门。
等罗成再回到房间,梁韵还是侧躺在床上,这会儿手里多了一部手机。
听见动静,梁韵才起身下床,等的就快要睡着。
她原本是等着给罗成开门,结果不知道这人用什么方法自己进来的。
罗成把袋子放到桌面上,解开一碗面,先说:“你还烧着,就吃点清淡的吧。”
“你买了这么多啊。”
梁韵视线被一旁的盒子吸引住。
“你不是喜欢吃么。”
还没来及接话,罗成手里的电话响了。
罗成拿起来看一眼,说:“我出去接个电话,你把面吃完再睡,听见了?”
梁韵没打扰他,笑笑:“好。”
走廊很长,罗成走到尽头,挨着窗户半身靠在阶沿上。
“利川,你说。”
蒋利川那边风声很大:“不是哥,你刚刚给我发的什么意思啊,她也来?”
罗成想了想,蒋利川说的‘她’。
先前等红灯的时候,他给他去了条消息,就说梁韵也会过去,提前打了声招呼。
“怎么,前两天不是你说让人去吗?”罗成笑了两声。
“不是不是,没那意思,就是有点好奇,你不是说她不来么,怎么又突然改主意了。”
罗成点了根烟:“一来一回的事儿,耽误不了多久。”
蒋利川觉得不大对劲,就中途有事离开一趟,这样都舍不得分开?但他不敢说...
“那哥?”蒋利川嘿嘿笑了两声,试探性问了句:“我家就三间房,你来了是跟我睡,还是跟她睡啊?”
罗成说:“你脑子想什么呢。”
蒋利川典型皮痒痒,“本来就是,我又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想提前了解一下啊。”
“不在那住,当天去当天回。”
罗成没想过带梁韵去,最多就是看看大娘,毕竟目前情况,谁主谁次还是能分得清的。
“啊?”蒋利川哀嚎了声:“我都跟大娘说了,听说你来,还带了个女人,她可高兴了,还有,床我都给你铺好了!”
“我说在那住了?”罗成低声一句:“你怎么传我意思的,没讲清楚?”
蒋利川嘀咕:“我说了啊,她自己不信,反正催的是你,又不是我。”
罗成对蒋利川,基本上是没红过脸。
一是他们认识的时间特殊,二是他身上背负的所有秘密,蒋利川全都知晓,且值得信任。
“哥,你明天到底能来看我不?”
罗成嗯一声:“应该吧,最迟也就后天出发。”
他不能把话说死,梁韵还发着烧,乡下更冷,说不准明天能不能走。
“好吧...”
罗成笑了笑,像哄小孩似的:“过段时间吧,又不是见不着了,等回□□旗。”
“别啊,我们家的母羊要生小羊羔了,等明天你来了,我带你去看。”
“利川啊。”罗成有点纳闷:“你这两天是不是太闲了?”
蒋利川哼一声:“是的,不上班很无聊,大娘就会唠叨我,还不如回去呢!”
罗成静默几秒,片刻,扯唇笑了笑,“有人关心,有人管着还不好?”
蒋利川一顿,意识到差点说错话,急忙收口不再提。
罗成问:“还有事?”
蒋利川摇头:“...没有了。”
“我看你真是闲的,打电话来就为了说这个?”
“对啊,最近那边都没什么消息,就上次我找人传来的行踪都给你说过了,要有消息我在跟你讲。”
“嗯。”
罗成没再和他多聊,他念及梁韵,草草说了两句挂断电话。
房间里暖气攀升,玻璃窗上慢慢溅起一层薄雾。
黑暗潜伏在寂静的声夜里,无人声嚣。
罗成喊了门口阿姨刷卡,又重新进屋。
屋内还是一样,漆黑一片。
他没去开灯,顺着窗帘缝隙的照过来的一缕街灯,走到桌子前。
袋子里被她吃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罗成无声一笑,吃这么多,还能倒头就睡。
宽大的被子下隆起一个身形,一个姿势,没动。
罗成俯身,抬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是之前的那个温度,一点没降下来。
他去翻旁边药店的袋子,拿了张退烧贴,撕开包装,轻着动作去贴梁韵额头。
倏忽间,一张温热的手覆在罗成手背上。
“罗成,你还没走。”梁韵按住他手,声音低柔。
男人顿了顿,动作停了,“嗯,我以为你睡了。”
“是啊...睡了。”
罗成笑她说的颠三倒四,声音是他没察觉到的轻,“烧糊涂了?”
梁韵没理他这句,原本她躺在床上等了会儿,但见罗成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只好抬手按掉壁灯,不再等了。
她松开他手,问了句比较关心的,“罗成,你怎么进来的?”
他没有房卡,后面两次也没有给他开门,梁韵疑惑他用什么法子进来的。
罗成笑,把退烧贴铺到她额头上:“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我人都在这了。”
“嗯,是有点...”梁韵闭上了眼。
“我给走廊工作阿姨打了招呼,让她给我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