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又一次在消防通道里找到了参宿。
她好像很喜欢这种阴暗的角落,觉得自己是属于这种地方的。
这次她没有哭,只是抱着膝静静地看视频。
是很久以前两人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拍的。
视频里阳光灿烂,她戴着小熊耳朵发箍,笑容比阳光更灿烂。
南河想起上次在这里听见她说,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好了。
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抬手开灯。
周围环境忽然变得明亮,参宿猛地抬头,有点慌乱地摘下耳机。
南河到她身边坐下,与她对视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伸手主动揽了她一下。
参宿一怔,随即扁了扁嘴,立刻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手机随着她的动作,啪地一声摔落在地,她根本不管。
“对不起……”南河低低地说。
参宿摇摇头,用力把他抱得更紧。
南河满怀愧疚地轻拍她后背,忽然注意到薄薄的衣料下,有什么微微凸起的东西。
……是内衣扣。
他的手僵在那里,过了会儿,默默地避开内衣扣往下挪,放在她腰上。
只一秒,又被烫到似的缩手。
不行!放腰上更暧昧。
再往下更不行。
一夕之间参宿好像忽然变成了一只刺猬,哪里都不能碰。
他以前是怎么抱她的来着?
以前不是很自然吗?
最后他选择两只手都不碰她,向后撑在地面上。
几秒后,声控灯熄灭,楼道又陷入一片幽暗。
参宿依旧抱着他不放。
黑暗与寂静里,南河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少女清浅的呼吸,柔软的身体,散落在他颈窝的发丝。
以前被忽略的许多细节,此刻都清晰地折磨着他。
为了分散注意力,他扭头去看脚下的光源。
是参宿的手机,屏幕上游乐园视频仍在播放。
对,想想以前,这视频,他记得是小参宿的十岁生日,那时候玩了什么?旋转木马,海盗船,云霄飞车……
怀里的参宿在他颈窝轻轻蹭了蹭,发丝带起一串微小电流,刹那间让他全身僵硬。
咔哒。
手机电量耗尽,黑屏了。
那些旧日的美好消失在南河眼前。
此刻他所面对的,只有这个已经长成花季少女的参宿。
不能永远做小孩,并不是她的错。
——
“南溪!”
有调皮的员工叫了一声。
参宿咬着唇不吭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之前新电影的制片人过来开会,看到她在办公室里写作业,就问了一句,“这谁家小孩儿?”
南河顺口回答:“我妹妹。”
被随行的员工听见了,之后就一直有人开玩笑叫她“南溪”。
参宿心里老大不高兴,不敢冲别人发火,只敢找南河兴师问罪。
“你干嘛要说我是你妹妹?”
南河又诧异又好笑,“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可想当我妹妹了。”
参宿一怔,“以前是以前,我……我现在……”
吞吐间红晕上脸。
见势头不妙,南河飞速打断,“再说了,我大你一轮还多呢,”他刻意地强调,“我不说你是我女儿就不错了。”
“我不是你女儿!”参宿几乎急得跺脚,“你……你……十几岁怎么生孩子!”
眼看她声调都抬高了,南河赶紧低头认怂,“……好了好了,你不喜欢,我让他们别说了。”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
天气渐渐冷了,很快到了寒假。
参宿最不喜欢的就是寒假。
过年讲究一个团圆,她不是每年都可以跟南河回北戴河的。
这意味着她要和南河天南地北分隔足足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还没分开,参宿已经满脸落寞。
南河捏住她两边脸颊,拉出一个笑脸。
“明年见。”
车子驶出不远,参宿又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叮嘱她下车之前一定记得戴帽子。
老金凑过来朝南河手机瞄一眼,啧了一声,“你比人家亲妈还操心,快走吧,咱也得赶车呢!”
两人一南一北,渐渐拉出数千公里的距离。
再打视频时,南河穿着短袖吃冰棍,参宿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
除夕夜,刚过十二点,参宿就迫不及待地给南河发“新年快乐”。
南河给她打视频过去,看到她带着几个更小的孩子在路边空地上放烟花,一会儿顾着这个慢点跑,一会儿又帮着那个点火,怕火星崩到小孩的眼睛。
他小姑姑的女儿比参宿还大两岁,远没有这么懂事。
凌晨,南河第三次被鞭炮声吵醒时,看到参宿发来的消息。
【南河,你睡了吗?】
【还没,怎么了。】
【我在想,我可不可以给妈妈发一条新年祝福呢,会不会打扰到她……】
【想发就发呗,别想那么多。】
【嗯!】
接下来是近半小时的沉默。
南河朦朦胧胧差点睡去,看看手机,又觉得不对。
【怎么了?】
一分钟后,参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