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张截图,是她给妈妈发的“新年快乐”。
消息框前,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感叹号。
南河瞬间不困了,起来给参宿打电话。
参宿没有多说什么,也没哭,只说自己没事,相信妈妈一定有苦衷,让南河安心过年不用太担心,讲了不到五分钟就说困了,主动挂断电话。
听起来倒真是没事。
南河翻来覆去睡不着。
次日天蒙蒙亮,老妈正在做早饭,看到他穿戴整齐背着包出来,“一大早的去哪儿啊你?”
“公司有点事,我过去一趟,过两天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出门了。
出租车转大巴飞机换高铁,十五个小时,横跨半个中国,入夜时分,他到了。
——
亲戚们吃完饭,聚在一起打麻将。
参宿假装睡觉,把自己关在房里,隐隐听见有亲戚在问:“参宿怎么不出来玩啊?”
“不用管她,她就这么个性子。”是爸爸的声音。
昨天晚上还带着弟弟妹妹们放烟花的参宿,今天却一整天没怎么说话,但他丝毫没察觉到女儿的异常。
参宿闭上眼,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那个红色感叹号依然纠缠着她,即使她闭着眼,也不依不饶地在黑暗里扭曲跳动,活像梦境里丧气鬼的模样。
忽然,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参宿在黑暗里接听,耳边响起南河的声音。
他问,“你睡了没有?”
“没有,”参宿低低地说,“南河,我特别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南河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一点笑意,“那你现在过来见我吧,给你十秒钟。”
她有点埋怨地说,“我又没有魔法。”
这句话不知哪里戳到南河的笑点,他吃吃吃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你有的。”
参宿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踩着椅子爬到窗边书桌上,拉开窗户,看到了楼下举着手机冲她挥手的南河。
他当着她的面把手机收回唇边,“十,九,八……”
参宿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十秒倒数已经开始了。
她拿着手机,慌不择路地向前探出身子,手扶着窗,一条腿已经跪到窗台上,吓得南河以为她要直接跳下来,忙忙地向前跑了几步,“别别别,你慢慢下来,慢慢下,我就在这儿等你。”
其实参宿只想看清楚他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回过神来,她风一样跳下书桌开门出去,拖鞋落在床边,完全被主人遗忘。
奶奶家是四层楼的自建房,她从来没觉得一层又一层的楼梯有这么长,如果等她下去南河已经消失了怎么办?
好在她推开大门时,南河就站在路边树下,被路灯照耀着,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立刻冲过去抱他,撞得他后退好几步。
“行了行了。”南河拍拍她脑袋,意思一下就把她轻轻推开。
他这才看清她身上单薄的睡衣和光着踩在水泥地上的两只脚,又推着她回去穿衣服穿鞋。
参宿穿戴整齐,走到正忙着打麻将的爸爸身边,凑到他耳边悄声说:“爸爸,南河来了,我想跟他出去住。”
“噢,他过来啦,二筒!知道了,去吧去吧。”
爸爸心不在焉,倒是阿姨有点不放心,跟到门口看了看,看到是南河本人接她走的,才转身回去照顾糖豆。
——
简单买了点宵夜,南河带参宿来到他在网上定好的酒店。
奇怪的是,他明明定的是普通标间,两张床,适合同事一起出差时居住的那种普通标间,插入房卡后,眼前亮起的,却是暧昧的粉红色灯光,而房间里,也只有一张圆形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