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下班回来,看到房里亮着灯,参宿坐在他床上往胳膊上涂抹着什么。
他现在特别注意,从住进来第一天开始,就没进过她的房间,有什么事最多在房门口说。
所以她特别爱待在他房里,不到最后一秒,绝不回自己房间。
她在床上,南河就不往床上坐了,而是拎过椅子坐下,趴在椅背上看她。
一管祛疤膏扔在床头柜上。
暑热尚未退尽,她却已经穿上了长袖长裤的睡衣。
“你不热吗?”南河问。
参宿低声道:“我的疤痕不遮住,会吓到人……”
南河一愣,“哪个缺心眼儿跟你说的?”
参宿摇摇头,用力搓揉手臂,让祛疤膏吸收。
南河扯过她的手臂,仔细看了看,说:“都这么浅了,根本看不见了,再说从来也不吓人啊。”
参宿的目光落在自己腿上,那里也有许多蛛网似的的旧疤,“南河,你真的不觉得我身上这么多伤疤……有点恶心吗?”
南河握着她的手臂,垂眸静静地看着,摇了摇头。
“可是……”
参宿还想说什么,忽然手臂肌肤上落下温热触感。
是一个吻。
落在纵横交错的伤疤上。
她愣住了。
南河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强行扯开话题,“哇,你这个药膏什么味儿啊!怎么一股花露水的味儿,你是不是擦花露水了?现在蚊子是多,唉?家里那个电蚊香液呢?”
他一边东拉西扯,一边走开了。
参宿坐在床上,握着自己的手腕,手指轻轻抚过那片被南河亲吻过的皮肤。
星期一的早上,她习惯性地套上校服外套,顿了顿,又脱下来,只穿短袖的夏季校服,走出门去。
早自习时,那男生伸长脖子看她,又说:“参宿,你能不能把你的手遮住啊,会吓到别人的你知不知道!”
参宿没有像以前一样低头不语,而是挺起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反驳,“请你以后不要对我指指点点的,很没有礼貌。”
她还没习惯当面反驳别人,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都在颤抖。
但她握住被吻过的手臂,似乎得到某种力量,支撑着她挺直脊背。
男生一愣,觉得没面子,声音反而更大了,“你那个疤就是恶心啊,只不过我敢说出来而已。”
徐娇忽然说:“我们都没注意过啊。”
又一个女生说:“再说了,谁没几块疤啊,小题大做。”
男生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回位坐下了。
杨珊珊戳了戳参宿,悄悄露出自己的肚子,上面有一道阑尾手术留下的疤痕。
她没说什么,只是一笑。
——
又是周末。
工作室格外清闲,阿华端着咖啡闲庭信步,忽然道:“好容易放半天假,参宿居然没来黏着你啊。”
“她跟闺蜜逛街去了。”南河说。
“啧啧,”阿华摇摇头,“你啊,人老色衰了,没有吸引力了。”
南河抄起一团废稿朝她砸过去。
与此同时,参宿正在徐娇家里,指着书柜上罗列的书,惊叹:“你有这么多漫画啊?”
徐娇神秘兮兮地对她耳语:“这是我产品的本子。”
其实参宿没有听说过这对cp,也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为了表现出跟她有共同话题的样子,还是翻开了手里的漫画书,做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徐娇的脸忽然红了,捂住书页说:“要不你带回去看吧,明天到了学校,我们再一起讨论。”
她这么一说,参宿顿时觉得自己跟她拥有了一个共同秘密,关系一下子更加亲近了,连忙点点头。
下午回到家,她先在电脑上搜漫画两个主角的名字,大概了解这部动画,然后扑到床上翻开了这个……本子。
从这个平凡的下午开始,她的思想,再也不纯洁了。
南河下班回来时,看到她俯在洗手池边,不停地用凉水扑脸,可是耳朵和脸颊还是红红的。
“怎么了这是?”他过去捏了捏她滚烫的耳朵。
不料参宿的反应异乎寻常的大,猛地起身,脊背撞在瓷砖墙上,鼻尖和发丝上水珠滚落,睫毛扑扇,做了什么错事似的躲避着他的视线。
南河也吓了一跳,笑道:“干嘛?大惊小怪的。”
说着顺手扯下她的洗脸毛巾,捂到她脸上,帮她擦干净脸上的水。
参宿脸上反而更红了,摇头说着“没什么”,躲开他回房去了。
少女的房门关闭,咔哒落了锁。
南河被关在外面,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还真是长大了,都开始有事情瞒着他了。
——
次日参宿走进教室,刚放下书包,徐娇立刻兴冲冲地转过身,冲她挤眉弄眼,“怎么样怎么样,看了吗?”
“看了……”
“是不是画得超好——太涩啦——”徐娇激动地说着。
参宿犹豫再三,还是把“看这些东西会不会不太好”给咽了下去。
过了会儿,杨珊珊也激动地加入讨论,更让她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
比起做一个“好孩子”,她更想要朋友。
两个损友热情地分享给她很多不健康的小说,漫画,甚至视频。
她夜里锁着门躲在被子里,看得脸红心跳。
尤其有一个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