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生的混沌里,是谁生起柴火,点亮了第一束光?
全知全能带来的智慧锻造了守护世界的十柄剑,当有想要点燃它的人出现,传说中的圣剑将会诞生。
“身为真理圣主,你的剑却很轻。剑士背负的不是组织的条律,而是为了身后之人去战斗的那颗永不服输的心,我们的信念足以改变未来。”
被他一出离间计都没能整垮的神山飞羽真架住当头劈下的四十米所罗门大刀,交叉的剑刃燃烧着的火炎剑之烈火与不死鸟灰烬下的无名火焰倒映进不屈的眼眸。
狗屁的信念。
从接替起源至今,神田伊扎克年复一日地观看着终年白雪覆盖的殿堂,坐着看似别人企及不到的王位。
信念要是管用的话,真理之剑根本就不需要存在,他才不是上一个只知道死守约定的呆头圣主,神田伊扎克早已厌倦了庇护这些密密麻麻抬脚就能踩死的脆弱生命。
起源之人,只要有连接世界的女孩子就够了,没有运用价值的东西,丢掉就好。
那两个跟随了他多年被家族条框桎梏的可怜下属,这会儿无论多么想冲上来干掉他,他还是会感谢他们做出的贡献的,因为很快,他们就自由了,真理之剑将名存实亡。
烈火、流水、黄雷、激土、翠风、锡音、月暗、最光、狼烟、界时、虚无——
圣剑闪耀起新星白昼,带着它们的本色闯入夜空,犹如海上亘古长明的灯塔,指引航向的孤光汇聚在黑夜深处,那是连银河都惊叹的璀璨之剑。
司掌全知的圣剑——刃王剑十圣刃。
『父母都有自己的孩子,我可不会原谅战争导致的妻离子散。』
『不要太得意了,我们信奉的真理从来不是用来达成目的的工具,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
『闪耀的光啊,果然最棒了。』
『这个世界是不会毁灭的,只要我们剑士还在。』
『……亚弥,坚持住。』
刃王剑之中的潮鸣一浪盖过一浪,不断起起伏伏着捎来海鸥鸣叫般悠远绵长的心音。
这就是,圣剑与祈愿共鸣后,真正的心声吗?
五木亚弥睁开眼睛,视野里是芽依焦急的脸与前方手执长剑的大家,万千星屑倏然绽放,如同一场陨石坠落的花火。
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她撑着所剩无几的意识死死抵抗着灵魂的拉扯,从而强迫自己不要睡过去。
飞羽真握着一把新剑,星河的色泽带来的变身闪亮耀眼,就像每一场英雄故事的结尾,在希望里,我们握住了未来。
怪不得刚才还听见了一阵隐隐约约的激昂歌声,我就说变身器什么的居然自带船新混响背景音乐果然还是很奇怪啊。
不过能看见如此激动人心的场景,健康的五木亚弥大概也会像芽依一样伸出双手为飞羽真应援,然后吼两句“聚集的祈愿将成为新生的闪耀之星,化作光芒闪耀的道路吧!同调召唤!飞翔吧,星尘龙!”之类既视感满满的台词。
人总是要有点反抗精神的,如果完全按照命运和脚本随波逐流,那今后的人生将什么变化都没有,和大家连正式的道别都没有说过,她怎么能就这样草率地离开呢。
“你的绘本……亮了。”
现场病患两头顾,须藤芽依可忙死了,好不容易因为五木亚弥的清醒而长舒一口气,谁知她一开口就是在关心飞羽真给自己的绘本。
我还没有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须藤芽依低头一看,从刚才接手五木亚弥的事开始就被她遗忘的硬皮书此时正被强行摁着困在咯吱窝里,扑腾的发光书页委委屈屈地就是翻不开来。
……
伸手捞出物理封印的书本,哗啦啦转动的页面如蒙大赦般快速飞驰,似乎多一秒都嫌赶不上工作进度。新绘就的空白页上,立体裁剪的图案栩栩如生,好像有人举着画笔,将眼前这一切都记录了下来。
“这是——对了,飞羽真的确说过,露娜留下的绘本一定有什么含义。”
“能被单独记录下来的,一定都是具有转折意义的事情吧。”
“这么说来,那次飞羽真获得龙纹骑士的时候,这本书也有翻开过。”
她专注着开始分析,试图将两个点联系起来,完全没注意到手中的书本往前拨动了一页。
“是这页吧。”
“啊没错没错,谢谢——诶?!亚弥?还是和平时一样的……!”
后知后觉,仿佛回到游乐园坐了好几趟过山车的须藤芽依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转不过来了。额头流着汗、膝盖已经止血的五木亚弥真真实实靠在她的肩膀上,虽然因为后遗症没法当即生龙活虎地跳起来,只能干些帮忙翻翻书的小事。
“你没发现,天亮了吗?”
时针跳跃了长夜,褪去魔王鸦羽遮盖的碧空在阳光下晒化了云层,铺开棉花糖般蓬松的丝线。
没有什么传说里夸大其词惊天动地移山填海的描写,与真理圣主抢夺未来的战争就此告一段落。
好累啊,我真的困了。
五木亚弥安心地依偎进对方舒服的颈窝,任凭须藤芽依上下左右前观后看地检查着她的状态,就差直接拍脸了。
我剩下的日子,是靠着大家的努力赢得的时间,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模模糊糊中,有谁的身影笼罩了下来,和昨晚的睡梦一样,海风中飘来雪松的气息。
将剑别到身后,富加宫贤人撩开衣袍支起身子,好像在观察什么新奇的事物。
自愿当了整晚的枕头,五木亚弥的睡相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如同每次在树下休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