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插.在腰间,瞧着他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道:“赵潮生,你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我会考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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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嗡”
“啪”
周湾半梦半醒间一掌拍在脸上,而后他又挠了挠脸翻了个身继续睡。
陶之澜仰面朝天,手里拿着的蒲扇在轻缓地扇动,屋外蟋蟀与知了声此起彼伏让人难眠。
她辗转几次,最终坐起身走下床穿鞋,她扶着门框单脚站立,纤细的手指挑出后脚跟的凉鞋带,然后掀开帘子朝北院另一栋楼的二楼看去,那是院长与赵潮生住的地方。
二楼屋内的明暖灯光照得琉璃窗泛着金光,她探出头见左右无人,只有教堂内烛光摇曳,她想兴许是特雷姆修女在教堂内向真主祷告。
她转而去往另一个院子,她先扶着门框,倾斜着身子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随后右脚轻抬又轻放。
这时,一楼的灯突然亮了。陶之澜一惊,急忙收脚,趁里面的人还未看清她便准备跑。
“站住。”
陶之澜定在原地,米白色的吊带滑落在手肘位置,她迅速将吊带移回肩上,在没听身后有什么动静,然后大胆踏出一步。
“没让你走。”
陶之澜垂眸只见地上的人影朝这走了来,下一秒,她抬眸对上身前人干净的丹凤眼。
赵潮生微微偏头,猜准了她的心思,“你还在担心逃课的事?”
“所以……你说了吗?”
“忘了。”
“……”她一时语塞,只好侧身走他身旁过,“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来都来了不去楼上看看院长?”
闻后,陶之澜犹豫不定。
“他还没醒。”
有了赵潮生这句话,她果断转身去往二楼。见此,赵潮生不经意间嘴角微扬,随后缓缓跟上她。
二楼灯光轻柔能暖人心扉,她上楼后只觉得有些闷热见玻璃窗合上,于是走过去开了三指宽的缝。
之后她退回到院长床边,她从未这么仔细瞧过院长的容貌,没想到他已两鬓斑白,眉型粗长却亦是白眉,眼窝深陷,皱纹遍布眼尾。
她听特雷姆修女说过,院长不是来自北渔镇,而是一个很远的国度,他来到这里时还背着个婴儿。
她曾不停地询问特雷姆修女那个婴儿的下落,但她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主,请宽宥那个年代的一切背叛、逃亡与死别。
陶之澜看着赵潮生走到窗边然后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赵潮生手撑在床框上,“操劳过度导致旧病复发。”
“旧病?”
“他年轻时候落下的病根儿。”
“为什么,”陶之澜轻蹙起眉头,“你对院长的一切都很了解?”
闻后,赵潮生长睫颤了颤,回身手肘撑着框边垂眸看她,“因为我比你们都先来到这里。”
“那你知道那个婴儿的故事吗?”
“什么婴儿?”
“就是特雷姆修女曾说院长来时还背着个婴儿,你知道这个婴儿是死是活?”
赵潮生拨动着手腕处的菩提子,“我不知道,你要是感兴趣可以等院长醒后亲自去问他。”
“算了,我猜他应该不想看见我。”
“不会,他在医院抢救前还叮嘱我一定要把你找到,”他顿了顿才开口,“院长很在意你的,不止是你,这里的每个孩子都是他的命。”
闻后,陶之澜缓缓垂下眸,眼里藏着失落与内疚。
赵潮生抬眸看了眼钟,直起身走向陶之澜,“天太晚了,快回去睡觉。”
“哦。”
陶之澜站起身走下楼梯,赵潮生站在窗边注视着她返回房间里,他才走出房门,临近烛火摇曳的教堂前便听见特雷姆向真主祷告的声音,之后他抬脚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