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承煜蓦地将少女拎到旁侧,他匆匆奔出了书房,疾步踏进了隔壁净房,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池水中,久久潜着。
当窗外飘然落雪之时。
盛承煜从冰冷的池水中抬起头来。
修长的指节一抹脸上的水渍,英俊的面容在静寂的偌大空间里那般动人心魄。
沈柠柠追到净房门外,问道:“殿下,你不是已沐浴完了么,怎的又要沐浴呢。”
盛承煜:“……”
傻丫头。
还不都是因为你?
你倒是无辜的小样子。
又想起这丫头还仅身着里衣站在门外,便又蹙起了眉,冲着门外淡淡道:“子时二刻了。王妃还是速速回去歇息吧。”
沈柠柠撅起了小嘴儿,“殿下,我还没有给你捏完鼻子呢。”
盛承煜暗嗔:就你方才那般贴近本王的姿势,等你捏完本王的鼻子,本王这全身的筋脉就要崩裂而亡了。
他略略沉了沉,“再不回卧房歇息,染了风寒,本王可要重重责罚了。”
沈柠柠一怔,“我……我这就回去歇息哦。”
哒哒哒地,跑得像一只小兔子般,转眼便回了卧房,砰楞关上了门。
盛承煜听见卧房的门声,这才放心地松下了神经。
这丫头为了给他治病的事,连风雪的寒冷都忘记了么。明明那娇糯的身子,却总是斗篷也不穿,里面的小……小衣也不穿,惯会‘折磨’他。
想起方才书房里的场景,炙浪再次在盛承煜的体内蜿蜒,他再次潜入了冰冷的池水中。
直到雪遮盖住了王府本来的模样。
直到凛风停歇。
万籁沉寂。
**
翌日。
管家郑修便前来禀告道:“殿下,承馨公主留下一封信,就从殿下给她安置的宅院离开了。说后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承馨公主想皇后娘娘了,想着回宫看看皇后娘娘了。”
盛承煜接过那封信,展开掠了一眼,冷冷道:“她以为与旻沐和亲之事已然过去一段时间了,这件事便会作罢了?也罢,有的人总是这般不见棺材不掉泪,让她自己去作吧。路是她自己选的,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凌北道:“殿下,承馨公主回了宫,会不会告知陛下与皇后娘娘当初是殿下将她藏了起来。”
盛承煜哼了声,“只恐怕,还未等她说及此事,便会被软禁了。”
凌北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只要承馨公主一回宫,便会被陛下与皇后娘娘关起来?”
盛承煜点头:“拭目以待。”
晚膳刚过,宫里便传来消息,嫡公主盛承馨被陛下与皇后娘娘软禁在了原来的殿阁,除了一个宫婢侍候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凌北道:“果然如殿下所料。”
盛承煜负手而立望向窗外浩渺的夜空,“这才是父皇与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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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
皇后娘娘生辰。
皇宫大内在当夜举行盛大的庆祝晚宴。每个角落皆是灯火辉煌。
盛承煜携沈柠柠依照礼制出席。
嫡公主盛承馨也在两名嬷嬷的监视之下来到了大殿,落座在排好的位置上。
她哀怨地瞥向盛承煜,那眼神似乎在说:二哥,我再一次错了。我以为和亲之事已经过去了,父皇与母后定会念及父女母女之情,不再追究了。没想到……
盛承煜没有迎接她的目光,依旧面无表情地稳稳坐在座位上,浅浅品着茶。
盛承馨又将视线落在了沈柠柠身上,给她递了几次眼色。
她自然知晓沈柠柠心智如孩童,但今夜,唯有与沈柠柠才有一丝可能建立的某些联系。
沈柠柠起初没有意识到承馨公主是在给她递眼色。
可她左瞧瞧又瞧瞧,辨别了好几次,才大约猜到承馨公主的确是在示意她。
她方要直接问什么,盛承馨急忙将食指点在唇上,又摇了摇头,意思让沈柠柠不要在大殿问她。
随即,她起身去往净房方向。
眼神示意沈柠柠也跟着她出去。
沈柠柠又辨认了好几次,才确认承馨公主是要她一起出去。
她心思单纯,自然想不到承馨公主叫她一起出去是为了别的事。还以为就是女子喜欢结伴去净房。
盛承煜余光扫见沈柠柠站起了身,方要拦住她,她已经提着裙摆小碎步出了大殿了。
这丫头,刚刚落座不久呢,就要去净房了,许是紧张了么。
此时,沈柠柠一直跟在盛承馨的后面,她发现有两个凶巴巴的宫中老嬷嬷一直紧紧跟在承馨公主的后面,眼神有些吓人。
等到了净房,盛承馨顿住脚步,睨着那两位嬷嬷,“本公主不喜欢被人盯着出恭!你们俩呆在净房门外!况且,周围那么多禁军呢,我还能跑了不成?!”
两位嬷嬷互相觑了两眼,寻思了寻思,便就垂低头,站在了净房门外。
沈柠柠越过她们,好奇地看了看,被她们俩的阴森森的面色给吓得一哆嗦,赶紧跑进了净房里。
盛承馨一把拉过沈柠柠,附在她的耳畔,悄声道:“二皇嫂,你帮我告知二哥,我真真又知错了。我不该返回皇宫,这下被父皇母后看得死死的,很难再出宫去了。你帮我告知二哥,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我想再次为少时对二哥做过的那些事向他悔过。还有,二皇嫂,我也再次为了之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向你悔过。”
沈柠柠眨巴了几下澄澈的瞳子,费了好大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