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消化了一下承馨公主的这番话,总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
盛承馨心想,真不容易,二皇嫂她听懂了。
随即,她便让沈柠柠先回去了。
盛承馨并没有马上回大殿,而是徐徐走向回廊暗影处。
那两个嬷嬷方要阻止什么,盛承馨冷冷道:“二位嬷嬷,靠近点,我有点事要特地嘱咐你们。”
二位嬷嬷不知其意,便靠近了。
盛承馨迅捷地拿出袖中藏匿的短刀,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瞬间扎向二位嬷嬷。
这两位老嬷嬷自然是未想到一向是金枝玉叶长大的嫡公主会藏了把短刀在袖子里,毫无防备,未来得及发声,便都双双栽倒在地。
从未亲手杀过人的盛承馨,扔了短刀,怔怔地退后了几步,缓了缓几口气,这才向着东阙门跑去。
依着她的了解,此时钟离澈应在那处巡视。
还未到东阙门,迎面便撞上了钟离澈。
盛承馨有些激动,“钟离澈,我现在告诉你,自小我便喜欢你。今夜父皇定会给我赐婚,我不想嫁给旁人,我只想嫁给你。我问你,你能否带我离开皇宫?”
钟离澈面无表情地掠着盛承馨袖口的血迹,而后就要径直越过她。
盛承馨拽住他的胳膊,“钟离澈,我再问你一遍,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今夜你能否带我离开皇宫!”
钟离澈转眸冷冷瞟向盛承馨,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公主殿下所说的话,微臣听不明白。还请公主殿下尽快返回大殿继续参加皇后娘娘的生辰晚宴。”
盛承馨忽然心上切切地痛着,眼角有泪光在闪动,“钟离澈,我最后问你一遍,今夜你能否带我离开皇宫!你必须给我明确答复!”
钟离澈断然道:“微臣不能。”
盛承馨钝钝地退后了一步,“钟离澈,那你能否看在我喜欢了你很多年的份上,放我出皇宫?”
钟离澈望向大殿方向,略略一顿,最终道:“微臣不能。还请公主殿下速速返回大殿,别让微臣为难。”
盛承馨敛起脸上所有的绝望与痛苦,抬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钟离澈,自此时起,本公主不再喜欢你了。我早应该看清楚的,从得知沈柠柠被撞坏了脑子,你们钟离家便取消了去相府提亲那一刻起,我就应该看清楚你这个懦夫的。你不值得我喜欢了。但,我会诅咒你,一辈子得不到真爱,所有真情皆会离你而去。”
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钟离澈顿觉眼前一阵晕眩,趔趄了一下,扶着廊柱才稳住。
此时的大殿里,宫乐正在弹奏,宫舞正在翩翩。
沈柠柠挨近了盛承煜,小声地将方才盛承馨要她转告给安王殿下的话告知了他。
盛承煜未言语,只是拉过沈柠柠的小手,紧了紧。
此时陛下盛胤环视了众人一圈,缓缓开口道:“今日借着皇后生辰,朕还要宣布一件喜事。”
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了盛胤身上,皆在猜测着是何等喜事。也自然巴望着有喜事落在自己府上。
就听到盛胤接着道:“朕今夜特给嫡公主承馨与定国公嫡子荣淮赐婚,二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八字极合,甚是相配。后日乃良辰吉日,即可完婚。”
恰方返回大殿的盛承馨款款跪拜道:“儿臣谢恩。”
荣淮?
荣淮是谁?
她见都没有见过。
但,她不在乎了。
盛承煜眉峰微微冷挑,继续抿着茶。
心中当即了然了父皇的用意。
果然还是那个父皇,为了除掉如今在这个朝堂中唯一还敢谏言的定国公荣兴,还真是煞费苦心。
就在前几日,定国公刚在朝堂上向父皇谏言莫要继续将他的旧部发配流放了,寒了军心。今夜,荣兴便得到了嫡子被召为驸马的圣旨。
嫡子成为驸马看似是与皇家亲近了,实则却是定国公府自此便丧失了入朝为官的可能,定国公府的人也不能参加科举入仕了。
也就意味着,从今夜起,定国公府的仕途彻底终结了。
一代开国元勋的后人,子孙几代忠良,便就这般不着痕迹地被断送了报效国门之路。而,荣兴的嫡子荣淮文武双全,即将要参加今年的科举。
荣兴怔诧地愣在座位上,须臾之后,才想起谢恩。
盛胤有种阴谋得逞的暗暗得意,“荣爱卿,日后,朕与你可是亲家了。”
丞相沈睿也很高兴,陛下用这个法子将他的政敌定国公府赶出了朝堂,他自然是偷着乐。
沈柠柠没太听懂方才大殿里的事,她只是在疑惑,馨公主的声音与之前好似不是一个人了。
不知怎的,她觉得又想去净房了,便提起裙摆就出了大殿。
却在净房附近遇见了钟离澈。
钟离澈将她拉到了暗影里,悄声道:“柠柠,在醉春院,我不是故意不救你的,当时我有皇命在身,我当时也不是在搂抱着那些女子,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你别误会了我。我并没有变。”
沈柠柠眨巴了几下瞳子,“澈哥哥,我听不太懂你说的。我先回去了。殿下还在等着我呢。”
说完,她提着裙摆又小跑着返回了大殿。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特地往盛承煜身旁挨近了,悄悄道:“殿下,我方才遇到澈哥哥了,他跟我说了一些话。我告诉他殿下在等着我呢,我就跑回来了。殿下,我是不是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