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不再提了。
责初坐在窗前望着远方的高墙红楼,突然想拿笔写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带在身边的那支德国钢笔竟有些刮纸了,于是起身想去书房找支笔来,走过楼梯口时,却听见田妈在楼下训斥人。她探出身子往楼下看去,田妈正挎着个竹篮子,指着跟前两个府里的丫头厉声呵斥。
责初扶着栏杆走下去,问:“田妈,怎么了?”
田妈回头见了责初,放下篮子踱步过去扶她,边走边说:“这督军府真是没的规矩,瞧瞧这一个两个的,都敢嚼主人家的舌根。”
责初问:“她们嚼什么舌根了?”
田妈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小姐同姑爷这,姑爷才回来,就又走了。”
责初听她这么一讲,转头对那两个战战兢兢的小丫头说:“你们去干活吧,以后记着,少谈天,多做事。”
田妈顺着话继续道:“底下的人都说姑爷同小姐生了嫌隙,感情不好了,说姑爷从坎西回来,却日日不着家,还说…”
“田妈,她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可你在我这儿念算怎么回事呢。”责初转身要上楼,田妈却又跟上来拉住她说:“小姐同姑爷这是怎么了,姑爷不着家,您也不着急。这叫什么事,老太太不在都乱了套儿了。”
责初不悦道:“田妈,你再这样说话,我只能遣你回家去了。”
田妈这才闭上嘴,不敢多说了。
晚上孔由艾来了电话,说明日来送聘书。责初这才有了些笑脸,让田妈吩咐下去,明日午饭要招待孔十小姐。
孔由艾一踏进门就大声笑说:“这令帅一回来,你就几日不联系我。”
责初披了件蚕丝拉绒的披肩,从楼上下来,孔由艾见她一人,就问:“咦,令帅不在?”
“我的聘书呢?”责初反问。
“带着带着。”孔由艾掏包说,“赖教授对你十分满意,问你下周是否能去上班。”
责初听了立刻小步跑过来,说:“明天就可以。”
“不用那么着急。”孔由艾把聘书交到她手上,说,“赖教授要我来同你说,现在讲到中世纪基督教文学和骑士史诗,你趁这几日准备一下。”
“真是多谢你。”责初说。
“谢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传个话,没有真才实学,人家也不会要你。”孔由艾边说边坐下,“你说今日叫我留下吃饭,我还以为令帅也在,要与我介绍呢。”
责初低头不作声。
孔由艾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于是又继续道:“你可知道现在学生们都管令帅叫什么?’爱国将军’!”
责初不为所动,只说:”我同他闹翻了。“
孔由艾听了哑然,许久才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责初把事情和孔由艾讲了一遍,孔由艾瞪着眼,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问过令帅了吗?他怎么说?”
“他无话可说。”
孔由艾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姐姐的画室,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撬了锁,你查过了吗?可有少什么东西?”
责初摇头说:“没有,我没心思管这个,想就是被人闯了空门。”
孔由艾听她这么说,就也没再追究,看到下人端着菜盘子上来,就起身去拿碗筷。
田妈眼尖,忙拦住她,说:“哪经得孔小姐动手啊,我来我来。”
责初闻声转头看了一眼,说:“田妈,上完菜你们就下去忙吧,不用在边上伺候着了。”
田妈应了一声,等到菜上齐了,就招呼人都退了出去。
孔由艾看了一圈,说:“都是大菜啊。”
责初说:“其实我都没什么胃口,全是招待你的。”
“你可别不好好吃饭,一会儿胃病犯起来,可疼死你。”孔由艾夹了筷子红烧狮子头,说,“还是你晓得我喜好。”
责初干动了动筷子,说:“我想离婚,他不肯,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我?”
孔由艾放下筷子,思索了一阵说:“我想,即便令帅是真心待你,但这事实在是根针,扎在你心里,时时叫你刺痛。我便不劝你了,你自己做决定前想清楚。”
责初点头说:“是,我额韵的事,我已经不想也无力再同他追究了,我只想快点离开,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
孔由艾说:“这倒是不难,现今是中华民国了,法律上写着男女平等,令帅虽为顶荆督军,但也得守法。他不同意离婚,你可以请个好的律师,写状子控告他,至于理由,你可以随便找一个说得过去的。”
“不行不行。”责初摆了摆手,说,“我阿玛一心要攀附储定池,不同意我离婚,这件事不能由我来提,需要储定池那边松口。”
“这可难办了。”孔由艾问,“说服你爹和说服储定池,哪一个比较容易?”
“两条路都走不通,我才请你想办法。”责初说。
“这我没辙,你们二人之间的事,别人也很难插手。”孔由艾束手无策。
责初叹了口气,提了提筷子,说:“先吃饭吧。”
孔由艾动起筷子,夹了只虾给她,责初刚送到嘴边,突然胃里一阵犯呕,立马扔了碗筷,捂着嘴往洗手间去。
孔由艾赶紧跟上去问:“怎么了?”
责初跑到洗手间,趴在大理石洗手台上好一阵呕吐,孔由艾一边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递过来帕子:“是不是又把胃弄坏了,怎么吐得这么厉害,以往也这样吗?”
责初起身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觉得好受些了,才说:“许是大荤大腥的,闻了有些恶心。”
孔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