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柴刀劈砍,剁手跺脚。 有人剜眼割耳,从身上割下一块肉,实在没地方割,就砍断骨头。 二十六颗头颅,成了红巾军哄抢的玩物。 惨叫、哀嚎、狂笑、咒骂诸多声音交织,宛如人间地狱。 隔着人群远远观望,看得赵莽头皮发麻,如坠冰窟。 场面极度血腥、残忍,令他胸腹间翻涌起阵阵呕吐感,弯下腰干呕不止。 鲁达和赵陀面无表情,看得眼睛不眨。 鲁达瞥了眼赵莽,嘿嘿怪笑道:“这算啥?小场面而已!方腊起义时,每攻占一处州县,都要把当地官吏抓起来,火烤、蒸煮、喂炭、灌屎尿、活剐,但凡你能想到的都有!” 赵莽脸色变绿,弯下腰又是一阵“呕~呕~” 半个时辰后,活祭兼祭旗誓师仪式宣告完毕。 千余红巾军经过鲜血洗礼,基本坚定拥护圣教、圣公,继承老圣公未尽之功业的决心,继续同朝廷顽强斗争。 红巾军散去,方毫率吕将一行来见赵莽父子。 鲁达稽首道:“小圣公,圣教起义大典已毕,可否按照约定,放赵莽出城?” 方毫看看赵莽父子,笑道:“观摩我圣教大典,二位有何想法?” 赵莽生硬道:“没有!” 赵陀淡淡道:“预祝小圣公旗开得胜!” 方毫眉头一扬:“圣教大典如此震撼人心,二位就不曾心动?不曾生出加入圣教,共举大业的念头?” 赵莽忍不住骂了声:“变态!” 赵陀淡然道:“我父子不过升斗小民,胸无大志,但求安稳,清贫度日即可!” 方毫目光微闪:“既如此,未免可惜!” 鲁达沉声道:“还请小圣公遵守约定!” 方毫笑了笑,对王铁山微微颔首,王铁山手一挥,有兵丁牵着一匹马上前。 “这匹马就送给小兄弟做个脚力,些许盘缠,权当本公一点心意,还请收下!” 赵莽接过缰绳,马鞍一侧钩子上,挂着褡裢,用手一捏,里面装了十几贯钱。 赵莽瞥了瞥方毫,这家伙竟然如此好心? 鲁达感激道:“小圣公想的周到,洒家多谢!” 赵陀上前,张开臂膀用力抱了下赵莽,在他耳边迅速轻声说了句:“路上小心!” 赵莽心领神会,轻轻点头:“爹,保重!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脱困!” 赵陀拍拍他的肩:“照顾好自己!” 赵莽踩着马镫一跃而上,冲鲁达大喊道:“白天是我错怪你了,向你道歉!照顾好我爹,下次相见,我吃点亏,认你做大哥!” 鲁达摸摸大光头:“嘿嘿~好啊!” 赵莽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臀,一声马嘶,马儿直跃扬踢,朝县城南门疾驰而去! 赵陀看着他,直到赵莽身影融入夜色,马蹄声逐渐远去。 鲁达一拍脑门,瞪大牛眼道:“赵莽认俺做哥哥,俺岂不是比师哥你平白矮了一辈?” 赵陀撇嘴道:“你自己应下,与我何干?” 说罢,赵陀自顾自走开。 “诶~你儿子占俺便宜,你也不管管......”鲁达追上前,缠着赵陀要把话说清楚。 方毫眯着眼,嘴角泛起冷笑。 长街尽头,黑漆漆的城门洞,犹如一张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