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日期如约而至,在经历野马那个事件之后,艾里克不敢造次了,今天他乖乖地待在众人的旁边,眼睛不时瞄向德安娜。洛菲勒站在德安娜跟艾里克的中间,他们三人一齐坐上了老巴蒂斯给他们准备的马车,拉车的马正好是之前被德安娜驯服的那匹白金色的马,它烦躁地刨着蹄子,这让艾里克感觉十分瘆人,好在老巴蒂斯拍了拍它的头,马儿这才逐渐安静下来。 “咦,你那位小姐呢?怎么没来?”洛菲勒见老巴蒂斯关上了门,转头就问艾里克。 艾里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那我还想问问你,之前你们俩周围不是还跟着一位吗,现在她去哪里了?” “你说的是贝蒂?她跟自己母亲搭一辆车,萨拉夫人今天穿了一件很漂亮的衣服,说是不想让别人给她挤到。” 艾里克小声地咒骂了一句“愚蠢”,不料德安娜听的一清二楚,她瞪向艾里克,使得他只好扭过头尴尬地望向窗外。 老巴蒂斯跨上马背,随着吆喝的一声,白金马拉着马车慢悠悠地向城堡驶 去,马车轮在地上咕噜噜地旋转,通往城堡的大路上,他们见到了各种各样的马车:豪华的、普通的、精致的、简单的。马车里的人有说有笑,他们还见到了佩洛夫人的马车,从刚开始,佩洛夫人就和另一位(貌似是艾里克的管家)一齐跟在他们后面,直到行驶到并排,佩洛夫人探出头来:“洛菲勒少爷,还有德安娜,你们到了等我一下,我带你们一起走!” 眼见自己的管家没有吭声,甚至没有关切地看他一眼,艾里克突然感觉有些落魄,他把头垂下来,什么也没说。三人端坐在马车里,各有心事。许久之后,为了缓解气氛,洛菲勒率先提出了问题。 “这段时间家里怎么样?”他问艾里克。 “哼,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老一套的过家家罢了。”他叹了一口气,“父亲只顾着大哥,我只能一个人去找点乐子,然而很不凑巧,前些日子他骑马打猎时摔坏了腿,而且还被狼给咬伤了。” “被狼咬伤?那可有些吓人。” “现在他还坐在轮椅上呢,父亲急的要命——我小时候发高烧,他也没这么关心过我。你就不用说了,他把你放到这么远的地方让你一个人住,搞不好过不了多久我也是这个下场……”艾里克有些委屈。 “我们到了!”老巴蒂斯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马车停了下来,德安娜跳下马车,却发现佩洛夫人和管家已经在城堡门口的不远处等他们了,艾里克跟着管家先行进入了城堡,但管家的脸色似乎并不太好,同时,她还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白色的蝴蝶。 是贝蒂跟萨拉夫人!贝蒂默默地走在萨拉夫人旁边,萨拉夫人穿着这一身,让每一个经过他的人都用奇特的眼光看着她,贝蒂不喜欢这种氛围,德安娜想向她打个招呼,于是带着洛菲勒一起跑了过去。 佩洛夫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她正目不转睛地瞪着萨拉夫人的衣服。她的嘴唇在颤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她为什么会穿这样的衣服?!”她的身子在颤抖,“她一定是疯了!这个疯女人,为了好看什么衣服都敢穿……不,也说不定,说不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她——可怜的家伙!”她仍呆呆地站在那里,嘴里嘟嘟囔囔。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了准备跟在贝蒂后面走的德安娜跟洛菲勒,德安娜感觉佩洛夫人的手劲巨大无比,像一把巨钳钳住了她,洛菲勒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佩洛,想必是他从来没见过佩洛夫人这么紧张,即便如此,两位还是顺从地被夫人拉着绕过了前往正门的人群。 “我们从后门走,不要问什么,从后门走,明白了吗?”她的语气十分急迫,不停地推促着两个孩子。后来她想了想,最终转而用温柔的语气重复了这一段话,“后门人少,你看,前门太多人了,我们先去宴会厅……”她的语气十分不自然,很明显她在竭力抑制住之前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慌乱。见洛菲勒还在犹豫,佩洛夫人干脆拉着两位孩子,快速向后门走去。 城堡后门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位守卫,他们身着盔甲,手里拿着铁做的盾牌跟长矛,盾牌上面雕着一位侧身女子的半张脸,和平鸽在她的身旁叼着一根橄榄枝,象征着和平与守卫,盾的外侧被稻穗包裹,让人感到十分安心。见佩洛夫人拉着德安娜走过来,两名警惕的守卫立刻做好了防御姿势,将长矛向前举起,但又他们看到了身后的洛菲勒。“原来是小少爷和佩洛夫人,请进!”他们收回了长矛,替三位打开了后门。 佩洛夫人松下了一口气,她带着两位孩子从螺旋的楼梯缓缓而上,几名负责端菜的佣人从他们身旁急切穿过,不停地说着打扰、对不起、借过一下等诸如之类的话。原来这里是后厨和佣人活动的场所,三人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宴会厅,宴会厅里人头攒动,小提琴手和钢琴家穿着西装,优雅地演奏乐器。贵族们身着华丽,有说有笑地品味着食物。每一个桌子都有几名负责的佣人,佩洛夫人挑了一个比较偏僻的餐桌坐了下来,德安娜这才有机会观察到周围,许许多多精致的雕像跟壁画,无论餐厅上的大吊灯、餐桌上的桌布,还是墙上的摆件跟壁画,都是用上好的材料制成。而且她还认出来,画在墙上最大的那一副画,正是威尼斯画派著名画家乔凡尼·贝里尼所画的《诸神的宴会》,甚至还有可能是真迹。 佩洛夫人默不作声地吃着东西,从一开始她的心情就不太好,吃着吃着,她突然放下手中的叉子,叉子打在盘子上,发出叮铃的一响,但被众人的欢笑声压了下去。 “听我说。”她低声示意洛菲勒和德安娜凑过来,“不要跟她们那两人来往了,就算她们向你们打招呼,你也不要回应,明白吗?” 两人一头雾水,谁也都没理解佩洛夫人是什么意思。这时,一位贵妇人走了过来,原本还郁郁寡欢的佩洛,此时激动地站了起来。 “呀!是您!玛莉亚夫人!” “好久不见,佩洛!你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呐……”她和佩洛夫人来了一个亲密的吻面礼。“让我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洛菲勒嘛,你怎么瘦的这么厉害——咦?你是?” “哦!是你!可爱的孩子,我记得你!你是德安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