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们浇水浇得手酸, 凤怀月便唤出一道水咒,一圈一圈地缠住了那条漂亮鱼尾。宋问道:“他的识看来已经分五裂, 像是正陷在一潭被狂风搅动的死水中。” 既窒息, 压抑,慌乱无措,这感觉凤怀月并不陌, 毕竟他在那半死不活的三百年里, 也时常被相同的噩梦缠身。一旁的小娃娃插话道:“可是我爹爹说,识倘若长时间散乱,就会, 就会……” 司危面无表情地接话:“就会死。” 小娃娃立刻伤心地哭来,引得周围一片小伙伴也跟着扯嗓子哭,当中有一个声音尤其尖锐的, 像是扯哨子在飙。余回憋着笑,伸出手指按揉太阳穴, 司危则是罕见地露出一点亲切姿态,摸了摸那个小姑娘的脑袋, 称赞:“哭得不错。” 说的话就没一句我爱听的。凤怀月:“你还是闭嘴吧!” 人们听到这头的动静, 也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还当是出了什么事, 后来听说是捞上来的鲛人可活不了,也惋惜得很, 杜五月道:“我这倒有一个法子, 就是有些上不得台面。” 彭循站来:“杜老板娘,先说来听听。” 杜五月道:“找一个人入他的识, 看看是因何而乱,或许找出使他平静的法子, 而只要人平静下来,就有活下去的可。” 司危:“这办法,确——” 凤怀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啪,将“上不得台面”活活堵了回去。 司危用眼高傲一哼。 周围没什么人接话,一片鸦雀无声。识这东西,心甘情愿自打开最好,但若想强入,就得使一点阴邪手段,传出去不好听,倘若被人当成把柄来握,告到仙督府,就更倒霉。还有一点,这鲛人看来痛苦万分,那与他识交融的人,也会自然而然地分担这痛苦,或许还有被他一并拉入噩梦深渊的可,再也醒不来可怎么办?所说,在有些冒险。 宋问自告奋勇:“我来。” “小兄弟,你可要三思。”众人纷纷提醒,“这不是个轻松活,也极其损耗身体。” 彭循一摆手:“哎呀,无妨,你们就让他去吧,拦不住的。”毕竟这个人毕所愿,就是将天下所有美人都护在掌中,要让他眼睁睁看着美人死,不如直接给他三刀。 但其余人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都纳闷还没拦呢,怎么就笃定拦不住了?于是部朝他看,彭循站直身体,解释道:“因为我这位兄弟,他就是这么顶天立地,热血激昂,视拯救天下万民为任,正义得很。”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而正义小宋绘邪门符咒来,手法那叫一个纯熟,看得余回脑瓜子嗡嗡响,胸口不是很顺畅,这好本事是什么时候学的,你爹娘知道吗? 记跪祠堂一次。 符咒没入鲛人脑中,他登时痛苦地叫来,身体剧烈翻滚,差点将船掀翻。杜五月急忙带人控制住船只,回头再看,就见那道符咒正在逐渐显出裂痕,司危道:“就是现在。” 宋问放出自的识,迅速穿过裂痕,与鲛人的识融二为一。 “啊!”阴暗的房间里,一口池里的水已经被染成血色,一条鲛人铁链拴着,正痛苦地仰天叫。他满身都是伤痕,而在池周围,则是站了一圈看客,各个都兴奋的双眼血红。更是有人扯着脖子喊:“别只鞭他的背,也鞭一鞭他的别处。” “别处?别处可是要加价钱的。”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出来,颜老板可就不好思不加钱了。” “加,我加,不就是钱吗,要多少都有!” 满满一袋玉币被抛了过来,先是“砰”一声重重砸在鲛人身上,而后“咚”地掉了水里。 “还有没有人要加价?等这条过了,可就找不到更美的了!” “加,怎么不加!” 玉币如雨,打得血池涟漪不绝,鲛人紧紧闭上眼睛,而宋问分担着他这份巨的痛苦与羞辱,留在船上的身体同样摇摇欲坠。余回问:“如何?” 宋问咬牙道:“无妨,我行。” 凤怀月抬掌按上他的脑顶,寒凉灵气如雪山入血海,宋问的识总算稍稍稳了一些,他拼裹源源不绝的千重冰雪,如飓风卷向暗室,看客见状惊慌失措散而逃,而血池中泡着的鲛人也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他醒了!”小娃娃们纷纷鼓掌欢呼。 宋问松了口气,他撤回识,虚汗淋漓地朝后一躺,冷不丁的,竟然躺了凤怀月怀中!一旁站着的彭循啧啧啧啧,刚刚救了一个美人,现在被另一个美人抱怀中,这不得飘飘欲仙死。果不其然,宋问在看清接住自的人是谁后,立刻就坚定地闭上了眼睛,开始表演昏迷。 凤怀月拍他的脸:“醒醒。” 宋问:不醒。 凤怀月叹了口气。 宋问:如听仙乐耳暂明。 然后他就感觉自被抱了来,耳边传来杜五月的声音:“都别看了,让一让,让一让。” 宋问缓缓呼吸,香气沁人心脾,自然不是那种俗艳脂粉香,而是极轻极淡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