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怎么也学不会的琴艺,谢宜对箭术更有兴趣,连日的练习,让她的手指划出了细小的血痕。
这么小的伤口,谢宜不当回事,芙蕖却是一脸严肃地拿来纱布替她包扎。
芙蕖:“公主,您先歇歇吧。”
谢宜接过她递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薄汗,“今天早上,我听桑先生说明日是昱王的生辰,你待会儿去库房里挑个不错的礼物。”
芙蕖:“公主,您要去给昱王贺寿?”
听芙蕖的语气,好像对她的决定很震惊,谢宜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芙蕖向她解释:“昱王的生辰从不设宴,哪怕各家给他送去礼物,他都是一贯不收的。”
昱王温雁,字知寒,今年二十三岁,镇北侯温溯的次子,自小和亲生母亲流落在外,十三岁时才被找回来,温雁十七岁时,镇北侯去世,其长子失踪,温雁也顺理成章成为温家的掌权人,手握温家二十万铁骑,平息大小战争无数,二十岁被封昱王,一时风头无两,最近还做了工部尚书。
坊间书册所记,内容就是如此,而另一些为人所知却不敢为之所道的,曾有传言镇北侯和长子是死在温雁手上,他承袭爵位之日,血腥镇压了温家所有反对他的人,手段之狠辣,至今仍让人畏惧。
谢宜垂眸想了想,山中有虎,人人绕山而行,可是不亲自进山瞧瞧,怎么会知道这虎有多可怖。
温雁的权势令苏笃都忌惮,若能得他相助,必然事半功倍。
“去挑个礼物,明日我亲自去拜访昱王。”
昱王府的前厅,谢宜已经在这坐了半个时辰了,除了厅内侍候的侍女,和屋外的侍卫,她从进府开始,就没见过其他人。
昱王此人是连做戏都不愿做了,就把她晾在这半天。
祁煦站在朱色圆柱旁,他所对着的方向,正是前厅,奚濯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后,“不是说久安公主来了吗?在哪?”
祁煦被吓了一跳,给了他一肘子,“你干吗?”
“嘶……”奚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别老是打我的肚子,都快成内伤了。”
祁煦:“你不在药房里,跑这来干吗?”
奚濯勾着他的肩,“我还没见过久安公主呢,这不是听说她来了王府,所以想来瞧瞧。”
“不过我说啊,这小公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请自来给殿下祝寿,真有胆量。”
祁煦推开他,“久安公主才出冷宫不久,不了解殿下也正常。左右殿下不会见她,待她等久了,自然就会离开。”
话音刚落,远处一名侍卫朝他们匆匆走来,在祁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祁煦眉头一拧,执剑跟着侍卫一起走了。
“哎,这是……”奚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不过见祁煦这么着急,他也不看什么公主了,连忙跑着跟上去。
厅内,侍女将冷掉的茶水换下,又给她换了杯热茶,这已经是她今天喝的第四杯茶了。
谢宜也没耐心再等下去了,这昱王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她起身离开,出门时,疑惑地朝周边看了两眼,先前厅外明明有几个侍卫,如今却空无一人,都去哪了?
谢宜刚迈出步子,头顶突然响起瓦片松动声,还来不及反应,一团黑影就从屋顶落在地面上。
身着黑衣,黑纱蒙面,左手还滴答着血。
厅内侍女惊慌逃窜,芙蕖拉起她的手,“公主快走!”
“公主?”黑影一笑,“看来我今日的运气还不错。”
黑影奔向她,芙蕖虽身手不错,但在这种招招致命的专业刺客面前,根本撑不了多久。
昱王府居然能混进刺客来,这种时候还没有侍卫赶来,看来王府的安保还需要加强。
刺客与芙蕖一直赤手打,待两人距离拉近,他才从腰间抽出匕首来。
银光闪现,谢宜瞳孔一缩,猛地伸手将芙蕖往回拉,匕首自她的腰间划过,一块紫纱落在地面上。
芙蕖倒是逃过一劫,但那刺客也拿准机会,反手擒住了谢宜的脖颈。
“公主!”
府内侍卫这时候才赶到这来,谢宜见他们的刀上都带着血,这府内的刺客还不止一个。
奚濯和祁煦持剑站在众人前,奚濯:“我说那条漏网之鱼去哪了,原来跑到这来了。”
刺客把谢宜挡在身前,手上发力,“听说我手上这姑娘是位公主,怎么,昱王府不担心公主死在府里?”
刺客的手慢慢收紧,压迫着她的气管,她快呼吸不了了,谢宜双手收拢成拳,背部绷紧,要死,这是什么霉运。
刺客:“用我这条贱命,换一位公主,不亏吧,想让她活命,就放我离开,再为我备一匹快马。”
“你脑子有毛病吧。”奚濯嬉讽道,“挟持公主,哪怕我们让你离开王府,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京城,赶紧放手吧,还能留个全尸。”
“哈哈哈……”刺客仰天大笑,“就算我死,也要拉着她一起,公主死在王府里,看昱王如何向皇帝交代。”
一支长箭划破长空,谢宜只听见箭矢刺破皮肉的声音,而后温热带着腥气的液体喷洒在她的脖颈处,连侧脸颊上都溅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刺客倒在地上,长箭从右至左,贯穿了他整个脖颈,伤口处鲜血不断流出,他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张着嘴,发不声音来。
谢宜呼吸都止住了,她转头愣愣看向射箭之人。
温雁左手执弓,站在石阶上,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刺客,而后又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看她的眼神和看死人也没什么两样。
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