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宾客也比往常多了不少,但都被太守大人以公务为由挡回去了。”
这个太守有鬼。
卫芸想起圣旨就在身后的包裹里,那就说明,这里就是太守府了。
先前李贤昀倒是有给她发过书信,信里一会儿说“不好的预兆”,一会儿又扯到“太守府”“叛乱”,总归说得云里雾里,文邹邹的。卫芸看得一知半解,提取了重要内容——借钱,便写了回信差李恢送出去。
剩下的内容看不懂,也没当回事,寻思着待得空再慢慢翻译。
没成想,她险些没命活到翻译的时候。
要知道有这么多的节外生枝,当初就该图个省事,让竹英帮她翻译一遍。
“太子呢?”卫芸问道。
“这……”
见老驴满脸疑惑,支支吾吾憋不出一句话的模样,卫芸甚至开始怀疑太守府压根就没看见李贤昀的影子。
难不成李贤昀没在壅州停留过?
不应该啊。
“这壅州上下数万人,竟无一人见过太子?”
老驴被她的口气惊出一身冷汗,连连摆手:“姑奶奶您就算刑讯逼供我也没见过太子殿下啊。”
卫芸睨他一眼,剑离了他的脖颈,归入剑鞘。
老驴如释重负,连气都来不及喘,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想躲远些,脚反而使不上力。
“跑哪儿去?”卫芸道。
老驴干笑,搓了搓毫无知觉的手,悻悻龟缩在她身旁。
“我不难为你,你只需告诉我,”卫芸仔细回忆昨夜的谈话,“你逃跑途中遇见的那两个人去哪里了。”
老驴带路,卫芸紧随其后。
行至半路,卫芸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壅州城,还有活人吗?”
“嗐,不被那群人杀死也要被活活饿死,倒不如一刀了断。”
又行了几步路,卫芸皱眉道:“壅州百姓日常生活如何?”
“壅州哪里还有百姓,”老驴长舒一口气,“不是饿殍就是行尸走肉,官府运来的赈灾粮里全是沙土,连种地的力气都没有,还得撑着一把骨头在朝廷面前装孙子……”
卫芸不语,沉默地跟在老驴身后。
行到一处城楼下,老驴停住了脚步。
在城楼处摸索片刻,一面墙壁逐渐显现出门的形状,一道暗门缓缓出现在他们眼前:“就是这里。”
说是暗道,其实就是在城楼上又开辟了一条路,只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通道里有烛火,并不显得昏暗。
可没走两步路,二人齐刷刷定在了原地。
前方,尸体堆成山,拦截了唯一的出路。
卫芸双目浑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里?”
扭头看向老驴,只见他也是同样的惊讶:“不可能啊,这城门位置偏远,交通不便,当初设计这城楼和暗门也只是为了协助百姓逃生,即使是壅州本地人也鲜少有人知晓这条暗道,他们是如何寻到的?”
卫芸下意识摸上腰间,警惕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老驴不假思索:“当初就是太守大人主持修建的暗道,太守府派去修建暗道的百人中,我便是其中之一。”
瞧着面前老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模样,卫芸很难想象他青年时是如何干得这种苦力的。
“罢了,换条路。”腐尸在密闭环境中发酵出难闻的刺鼻气味,卫芸捂住口鼻,强压不适,“许是百姓逃亡时被叛军发现了密道,才……”
等等。
除去太守府其他人开密道的可能,那么就只有老驴主动打开了密道,让那两人逃出去。
是老驴给了百姓求生的机会。
倘若当初修护密道的百余人皆来自太守府,那么知道这条密道的人也仅剩老驴一人,同样的,知道密道出口的人也只有老驴。
排除叛军堵截出口的可能,那么为什么百姓们还是没能逃出去?
越是深究,恐惧沿着脊柱攀岩,卫芸的后脊发凉,抬眸看向面前佝偻的老头。
死亡的威胁将老驴拽入痛苦回忆中,浑浊的眼睛倒影着面前成堆的尸体,他无法自拔,也自顾不暇。
“老驴,你……”卫芸尝试唤他。
“是我害死了他们。”老驴置若罔闻,颤颤巍巍地朝尸堆走去,口中喃喃自语。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卫芸手指微颤,而后握紧了拳头。
到底是谁,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如此狠手!
扑通一声,老驴跪倒在尸体面前,寂静的通道爆发出悲悯的哀嚎:“是我害死你们啊!”
真相初具雏形,卫芸仍不敢相信眼前事实,踌躇上前,轻轻拍了拍老驴可见根根肋骨的脊背。
“为什么?”卫芸轻声问道,“为何会如此?”
“是我亲手把他们送上了黄泉路啊!是他们——”
簌——
老驴瞪大了双眼,到嘴边的话哽在喉头,上身直挺挺向前扑去,那羞于启齿的真相,再也说不出口了。
卫芸眼睁睁看着老驴在自己面前断了气,鲜血浸了满地,死不瞑目。
而老驴的脖颈间,一个血窟窿清晰可见。
卫芸暗道不好,忽觉背后生风,下意识侧身躲闪,同时腰间的利剑闻声出鞘,一声剑鸣,两股利刃交织在了一起。
砰!
铛!
过招三五回合,卫芸瞅准空隙,一脚踹向他的腹部,顺势飞身脱离他的攻击范围。
那人避之不及,瞬间飞出两三尺,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