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卷,徐徐在君潇的面前展开,竟都是一些宅邸庭院的图纸。
君潇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一一看去,又听夏侯简道,“圣上赐予咱们的公主府,也是时候该动工建造了。我不确定潇潇喜欢什么风格的宅院,便叫人多画了一些送来。”
夏侯简看着君潇有些发愣的眼神挑了挑眉,“你瞧,这副图里的水榭画得极好。到时候就在府里凿一方漂亮的池塘,你若闲来有空,可以带着那些小丫头们在水榭里给鱼儿喂食。”
君潇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夏侯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侯简唇角的玩味渐渐散去,面上的表情多了几分认真,“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离开侯府而已。”
君潇心头一震。
“面对府里这些龌龊的人和事,我的确不能保证自己在反击时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你那日一问的确有你的道理,所以……”
“为夫经过深刻的反思,决定试试这个办法。”
夏侯简对君潇温柔笑笑,“离这些无谓的争端远些,潇潇对我的印象或许才能好些。”
君潇用探寻的眼神向他发出疑问,“夏侯简,你难道不想要世子之位了吗?”
夏侯简耸了耸肩,“这两者之间有冲突吗?”
况且,她以为自己就真心在乎一个区区世子之位?
屋里陷入霎时的沉默。
君潇从来没觉得自己看透过夏侯简,此言一出,她更加觉得眼前之人除了神秘之外更加多了一丝荒唐,但这分荒唐却让她第一次想真正接近他,了解他。
他竟然真的把她的感受放在了种种谋划和思虑之前。
夏侯简又道,“这些图纸你且参详参详,等我陪你皇兄游历完回来,你再将具体的想法好好讲与我听。”
君潇刚从游离中缓过神儿来,听夏侯简如此说,下意识开口问道,“你要去瞳州?”
夏侯简眼神微蹙,“潇潇是如何知晓?”
昨日夏侯简在云锦楼偶遇皇长子慕岐,觥筹交错间竟得知他明日便要动身出巡。
慕岐虽是个心地冷硬之人,却不像他母亲和妹妹那般小肚鸡肠。夏侯简既尚了公主为妻,又与白滟晴几乎断绝了往来,慕岐也自然摆出了一副容人之量,大方邀请夏侯简随他同去。也是看中了他身上的才干,有意对其拉拢。
君潇轻咳了两声,“如今大邺四海升平,也唯有与祁国交界的瞳州值得慕岐动身了。”
夏侯简笑了笑,“我自小便听沈嬷嬷讲祖父镇守瞳州时如何神勇,此番有幸踏足,也不妨陪慕岐走走。”
前世的夏侯简同样在此时受到了慕岐的邀约。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皇长子的心上人被别人娶为新妇,他却偏在人家新婚燕尔时请新郎官出去同游,保不齐路上就会生出什么意外。
夏侯简心里自然也明白这一层,故而被他以生病为由暂且推拒了。
而这辈子时移事易,他却因君潇的重生和介入改变了前生的想法。
君潇还是有些担心,“可镇守瞳州之人毕竟是周氏的兄长,你前两日刚狠狠摆了她和夏侯宣一道,如今踏足周将军的地盘……”
夏侯简笑着摇摇头,“此事发生不过两日,周氏还在忙着照顾我那无能的长兄,不会这么快给周羡为送信。”
“况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其阴毒自负之心远超旁人,非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总还觉得凭借一人之力就可以颠倒黑白。”
君潇顿了顿,又道,“那十日后便是安远侯的寿辰,你若赶不回来……”
你若赶不回来,我难不成要再看一遍周羡容舍身救夫,夏侯宣被封世子的戏码么?
“这倒不用担心,我已与慕岐聊过此事,不出七日我们便会快马赶回。”
夏侯简微微侧头,目光在君潇的脸上流连了许久,柔声道,“潇潇,你要再这样问下去,我可真要怀疑你是舍不得我了。”
他见君潇不答,自嘲地笑了笑,移开视线道,“好好好,是为夫舍不得你行了吧。潇潇放心,我定会顾好自己的安危。”
君潇的眸子渐渐亮起来,耳后的羞红褪去,语气变得轻柔且认真。
“好。我还等着你回来在公主府里建那座水榭,凿那方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