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寻芳手上,只见上面写着“幽兰”二字。
“启禀陛下和娘娘,公主所择为‘幽兰’,意为生性淡雅之意,还请奏曲一首。”
慕雪娆闻言瞬时眉开眼笑,“父皇,前些日子娆儿刚送给皇姐一把天音琴。想来皇姐平日琴艺最佳,肯定不会令您失望的!”
慕琅弦啊慕琅弦,之前你多管闲事,如今也该看看自己的下场。
邺帝点了点头,“娆儿有心了!也好,既然昭宁公主擅琴,便上弹一曲为大家助兴吧!”
君潇款款起身,“启禀父皇,娆儿那日送天音琴来,儿臣心里自是感动不已。不过此琴失传已久,儿臣乍然得之,还未领悟其玄妙之处,故而不敢在此献丑,以免坏了父皇和母后的兴致。”
慕雪娆刚要张嘴,君潇又道,“儿臣前几日倒新得一乐器,觉得其音甚妙。潜下心来修习几日,竟也渐入佳境。不知父皇可否给儿臣一个机会,请诸位共赏。”
邺帝慕凌云此时倒被她勾起了兴趣,“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
君潇嘴角牵起,声音清朗。
“箜篌。”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箜篌虽从未在大邺失传过,但在十七年前林氏难产而死后,宫里便再未有人敢提及此物。众人只知邺帝因箜篌而临幸于宫女林氏,林氏死后他也并未太过悲切,却不知为何宫中但凡有箜篌声响,邺帝便会表现得心烦意乱。久而久之,谁又敢再触犯龙威?
只有皇后白梦华心里明白,慕凌霄曾对她叹言,“林氏一死,世间再无箜篌。”
众人虽惊,却不敢多言半句。慕凌霄也愣神儿了片刻,又缓缓道,“琅弦,你也会弹箜篌?”
君潇心中不慌不忙,只俯身下拜,“儿臣不才,在父皇母后面前献丑了。”
丽贵妃面上尴尬,那林氏是她好不容易才治死的贱婢,怎得今日再让她的女儿用什么箜篌引得皇上注意,抢了娆儿的风头!她面上一冷,便轻蔑了君潇一眼。
“本宫往日怎么没听得昭宁公主擅长什么箜篌?若只在自己宫里弹奏便也罢了,可如今诸位臣子在侧,若真是‘献丑’,可就丢了皇家的天颜了!”
“丽贵妃此言差矣。”皇后笑着打断她,“公主此次献艺,必是勤学苦练过的。即使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皇上看在她如此孝心的份上,也定不会责备的。殿下你说是不是?”
“可是皇后娘娘……”
“罢了,你们都莫再争执。”慕凌霄摆了摆手,看了看君潇那张与旧人颇为相似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若真要弹,那便开始吧!”
君潇称是,又向子佩使了个眼色,子佩连忙到外面把箜篌取了回来。旁人此时大气儿也不敢出,全都毕恭毕敬地候着。慕雪娆气得连茶也喝不下,只连连用眼睛斜睨着君潇。慕岐和白滟晴倒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君潇接过子佩奉上的斜月箜篌,眉眼低顺,眼神却冷静坚毅。
“一曲《月上柳梢头》,还望诸位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