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生火煮饭,准备明日再出发。
江霁霖一个人在那里绑桩子,耳朵却隐隐听见后面几个人似乎在谈论自己。
他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侧耳去听。
“看见那小子手上的剑没有?”有人先挑起这个话题。
“听说是凤凰古木所铸之剑,别看现在这样,等灵气温养一段时间之后就能见到锋芒,那时候可真就是绝世好剑。”
那个声音解释。
“闻人长老倒是疼爱这个徒弟,凤凰木全天下都找不出几块来,她倒舍得给江霁霖铸剑。”一个弟子酸酸地说。
“呵,我倒是听说凤凰木剑在达到顶峰状态之后不会轻易认主。闻人长老剑术不佳,门派内都是知道的,说不定就是想让她的这个徒弟帮忙养着剑,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旁人也没法说什么。”另一个人嗤笑道,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你这么一说,说不定真是如此。”
“这手段可真是高明,凤凰剑认主之后谁还管是谁养的剑。”
周围几个人附和。
“罪人之子嘛,这也是便宜他了。”
有人轻蔑道。
……
江霁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一般,他脑袋乱糟糟的,后面的人再说了什么他一概都听不清了。
师父她……不是这样的人。
他垂着眼眸去系麻绳,手却像冻僵了一样怎么都不听使唤,右手颤抖着不停,他立刻用左手去压住右手,想让它不再颤抖。
可是似乎不仅仅是手,他整个身体都抖得像个筛子。
他像是一个被丢弃的落魄的狗一样,总是有人往他身上浇冰水。
涂跃协助弟子搭好帐篷,借着暮色往远处的村子中看了看,突然说道:“霁霖,慎平还有浦端,你们随我进村看看。”
这次的委托人只知道是宫里的某位大人物。根据委托内容,大概是皇宫里有一处死过妃子成了鬼宅,传言进去过的人会一直做着噩梦,然后在一个不知道的角落中离奇死去。
而这一次,终于引起了上面一位的注意。
但是人鬼本是殊途,鬼对人的影响更是几近于无。但是,皇宫是阳气聚集之地且戒备森严,鲜少有妖会在皇宫那种敏感的地方作乱。
所以,门派内的人都倾向于背后其实是有人在搞鬼。
“分成两队行事,慎平你跟我走。”涂跃虽然人看着不大正经,但大事上面从来不会掉链子。否则门派内的人不会专门让他带队。
慎平身子缩了一缩,轻轻点头。
涂跃看了一眼另外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淡淡地说:“打听情报即可,不要出手。”
这两个人的身手他看了一路,对他们倒也难得的放心。
*
他们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喂,小鬼。”浦端低头轻蔑地看了一眼他,说道:“跟丢了我可不找你。”
说完,便大步地走向前,也不等待他。
江霁霖个子矮,跟上去有些吃力,但是他一言不发,显得沉默极了。
两个人经过好几日的奔波,身上衣服早就破旧不堪。于是就伪装成一对投靠亲戚的落难兄弟,找了村子中一处宅子借住一晚。
宅子是由一个老婆婆和她的孙女守着的。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没花什么功夫就成功地住了进来。甚至给他们收拾出来一个房间来。
老婆婆年事已高腿脚不便,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走在前面。
她的孙女穿着一件有些褪色的藕粉短袄,害羞地搀扶着她粗槁的手。
“倒是稀客,这村子倒是许久没人来过了。”
江霁霖不动声色地大量着院内荒凉的景象,这院子倒是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是这里只有祖孙两人在的话,倒也不稀奇。
只是皇城脚下,地势缓和,这里不该这么荒凉才对……
江霁霖正欲张口询问什么,后领突然被揪住。
浦端若无其事地笑道:“老婆婆,不知道这里到皇城还要走多久?”
“你们要去皇城?”那少女的声音清脆如铃铛,北方的口音中带着一点懵懂和好奇,“这里去不了,要绕路。”
“……去不了?”浦端大惊,忙道:“怎么会?”
“前面是一片沼泽地哦,去不了。”少女低垂着脑袋道。
“这屋子你们就凑活过一晚吧。”那老婆婆用拐杖推开门,一阵灰尘往外扑。
少女进门给他们点了蜡烛:“你们放心住,等会我给你们热点饭来。”
*
两个人毕竟是男人,也没好意思去冲个澡。
浦端好像正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江霁霖一个人打扫起这个房间。
突然一声细细的猫叫引起了他的注意,江霁霖扫地的动作一顿。放下扫帚,打开窗户。
一只年幼的狸花猫在窗户下抓着墙壁,“喵喵”得叫。
江霁霖出去到窗户下面,把小猫给抱起来放在面前仔细看了看。
好小……
小猫不挣扎也不闹,乖巧地伏在他胸前。
江霁霖把小猫抱进屋内,它好奇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看起来胆子还挺大。
他掰了一点馒头泡在茶里推到她面前。
小猫看懂了他的意图,上前谨慎地嗅了嗅,然后小声地吃着碗里的馒头。
江霁霖摸了摸它瘦弱的脊背,薄薄的皮毛附在骨头上。体温传递到手指,从它身上感受到一呼一吸间的颤动。
只是虽然瘦弱,但是身上倒是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