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复杂内有乾坤,拥挤中又大有学问,她把他拉到自己平时看书的小房间内。
那里面地上铺着毛毯,墙上镶着一圈在夏天吸收热量冬天释放热量的衡温石。
衡温石能够使这里四季都保持舒适的温度。
里面除了堆在周围一摞摞的书,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这里也是她平时“闭关”的地方。
宁藻一个人在里面正好,两个人就有些逼狭局促。
他看到宁藻把门给拉上,来不及伸手阻止,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这是做什么?”
宁藻拿出来一颗夜明珠照亮她自己的脸,幽幽道:“给你看一件好东西。”
“什么东西?”
他无奈极了,只能顺着宁藻的话继续道。
她没有回答,而是摸了摸旁边的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大卷宣纸来。
“这个。”她洋洋得意把自己的成果拿给江霁霖展示。
他低头去看,眼神一变,继而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是……”
“哼,不会御剑又能怎样,我照样能够飞。”
她往后倚在书堆上,夜明珠咕噜咕噜地从她手心滚落。
江霁霖想护一下她的手伸出去了一半,见到宁藻自己坐好,慢慢地将那颗夜明珠给捡起来。
宁藻伏在书堆里揉捏着眉心,声音怅然:
“阿霁啊,为师想家啦。”
他放下这些珍贵的底稿,小心地问道:“师父的家在哪里?”
“……”
他等了一会儿,并没有得到答案,宁藻倒是歪倒在一边睡熟看了。
他只能小声地叹气,把她从小屋内带到外面的软塌上,帮她脱下绣鞋盖好棉被。
末了,他坐在床沿慢慢滑落到地上,眼神却茫然失措。
这些日子,那些人说得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虽然宁藻从未说过什么,但他一直都知道师父在剑术方面有心结。
明明拜师于剑术大家,却对剑术一知半解,难免落人口舌。
然而如果有一把灵剑在手,那么也许可以就此弥补由天赋造成的差距。
他的心里乱极了,想不出来真相和办法。
他慢慢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低缓又失落。
“师父想要什么,我都是愿意给的。”
*
大年一过,又是新的一年。
宁藻身上负担着养家重任,便联系起在阑槛工会认识的几个老朋友,在京城闹市中租了块地皮子,开始匿名售卖她自己制造出来的一些小玩意。
不过出乎意料地,成绩倒是不错,在民间也算是小有名气。
竟然没过几年,就买下了一座自己的楼阁。
宁藻看着几个工人把做好的新牌匾挂上去,心满意足,觉得自己这辈子简直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事业有成,吃喝不愁。
美哉!
牌匾上“天守阁”这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阳光下熠熠生辉。
宁藻摸着下巴点头,嘴角不住地翘起。
“这下资金方面可就没问题了。”
她好歹是摆脱了以往坐吃山空的状态,各种材料都慢慢地流进了她的雪梨院。
两个少年早就十分习惯早晨被院落里锤子敲敲打打的声响吵醒,见惯不惊地给自己贴上静音符。
当她第一次试飞时。
“哇——”
宁藻驾驶着自己制造的云舟,离开了地面差不多十公分左右。
她扶稳船沿,往下面看去,也是一脸惊叹。
江霁霖和云飞渡同时拎着手里的剑冲过来。
见到这个场景,云飞渡惊叹道:“没有使用任何灵力,竟然真的起飞了。”
宁藻脸上挂上得意的笑容:“那当然啊——”
初代云舟似乎还不能很好地受宁藻控制,她用力地拉动发动机,云舟没有越飞越高反倒是行进得越来越快。
云舟突然加速,七拐八绕地在院子里横冲直撞,无法停下。
“啊,好厉害。”
云飞渡惊叹地看着这个速度。
“快拦住我!”
宁藻崩溃地掌着方向盘。
两个人面面相觑,然后急忙地追了上去。
这样的生活几乎每天都有上演。
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他们会十年百年地一直生活下去。
*
“又出现了一例。”
张正鸣眉头紧锁,目光沉沉。
近年来,人间各地都出现类似的怪病,得病者浑身都查不出病因,但是会无缘无故失去意识,最后在昏迷中死去。
“让我去看看。”宁藻走入大殿,神色凝重:“在师兄弟中,我最擅长医术。”
张正鸣摇了摇头,朝她摆手,忧心忡忡道:
“我已经让文声去瞧了,你先守在门派里。”
宁藻垂下眸子,缓缓道:
“过去几年,那个的迹象越来越明显了。”
“当年果然没有清除干净吗?”
张正鸣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他们的师父早已料到了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那么早。
“也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宁藻倒是有几分乐观。
“这几天,我会守在禁地里,看看有什么线索?”
“你是要……”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