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了。
她迅速把这些想法全部从脑袋中清空,然后面色如常地点头,声音温柔语气缓和道:
“阿渡说得不错,所以以后要努力啊,才能让那样不幸的人越来越少。”
这孩子戾气太重了,容易走上极端染上心魔,看来要多培养他为别人着想,以后才能健康成长呀。
“阿霁,来说说你的看法。”
宁藻转向她的徒儿,想听听他的看法。
江霁霖看了看外面皎洁的雪白,斟酌着语句道:“雪下埋忠骨、埋佞臣、埋豪杰、埋草芥,众生平等,神爱众生。无论他们是千秋罪人还是铁骨忠臣,我都会守护他们,这是父亲一直在教导我的。所以即使是最后,他也为仙界抛头颅。”
宁藻一时间愣住,久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抚上上他的头顶,闭了闭眼声音带颤:“说的不错,只是比起众生,要更爱自己才行。只有最先爱自己,才能守护好众生。”
这孩子又太过无私,恐怕以后会活的很累。
要多多注意他的付出给予鼓励啊,这样才能是对得起这样赤诚的孩子。
宁藻看了看外面的雪,轻叹一声,喃喃道:“人间雪花大如席,但愿苍生俱饱暖。”
不辞辛苦出山林。
*
一直在外面磨蹭到年末,宁藻才带着两个人回门派去赶着年夜饭。
三个人是晚上到的,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过宁藻老早就传过消息,要带她预备徒弟来回门。
几个长老收到消息时有人面面相觑,有人咬牙切齿。
“这丫头还真会挑时候,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帮忙?!”
一临近年上,哪怕是仙门,也异常热闹和繁忙。
宁藻就像带娃探亲的老母亲一般,只用坐享其成即可。
*
除夕夜。
“飞渡啊,今年多大啦?”
掌门大师兄拉着云飞渡上上下下打量着,声音哆哆嗦嗦的显然醉的不轻。
“回仙君,今年8岁。”
“叫什么仙君,叫叫叫叫师伯。以后咱都是一一一一家人。”
张正鸣每次酒桌上都是第一个倒下,桌上众人都见怪不怪,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
“是,师伯。”
云飞渡从善如流地改口道。
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窝,使伤疤都惹人怜爱。
“这脸上是怎么伤的?”
三长老容浦端着个酒杯,酒酣耳热地问。
云飞渡还没有还得及回答。
张正鸣就先拍了桌子。
“脸上有疤,那才叫真男人!声音娘怎么着,那才叫有个性!”
他声音洪亮,一个院子里的人去都听见了。
“是,师伯。”云飞渡笑容不变,显然早就习以为常不觉痛痒。
张正鸣举着空酒杯,往常玥身上蹭,嘴里嘟嘟囔囔道:
“玥儿玥儿,你怎么拿走了我的酒酒酒——哎哎!”
张正鸣在酒桌上耍酒疯几乎都成为了他们酒桌文化,固定节目了。
常玥翻着白眼,去夺他的酒杯。
院子里叮呤咣啷全是夫妻两人争夺的响动。
悬胤淡淡瞥了一眼毫无形象的大师兄,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抱着自己的小茶壶喝茶。
这一个酒桌上,都凑不出几个能喝酒的。
何文声捏着扇柄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大师兄,对着旁边已经有些沉醉的宁藻说:
“还喝呢?”
“唔我……”她声音含糊不清。
“嗯?”他拿着扇半遮住凑过去,似乎想听她说什么。
结果宁藻毫无预兆地干呕了一声,然后她“唰——”的推开何文声站起来。
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出来:“要吐……”
何文声瞅了一眼自己被推开的手,“啧啧”两声,去找自己六师弟比酒去了。
江霁霖低着头夹菜,他身份敏感,在这种场合都尽量减少存在感。
他看见宁藻低着头晃晃悠悠离开的身影,立刻放下筷子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她一个人醉酒出去,实在不让人放心。
记得去年,他一个没在意就让她炸了一个山头。
他默默跟在离宁藻几米远的地方,不出声也不阻拦。
宁藻在一片梅园中停下,她扶着树弯腰又干呕了两下。
江霁霖正想上前去看看情况,就见宁藻直直后仰,摔倒在柔软的雪地里。
他一愣,赶忙跑过去上前。
然而待他靠近,宁藻突然一伸手,将他一把拉倒在地上,溅起一点飞雪。
江霁霖头上身上全都沾满了莹莹白雪,他满眼迷茫地从雪地里爬起来,侧过头小声地喊了一句:“师父?”
“嗯?”她闭着眼,用鼻音回应他。
手里还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然后借着他身体的重量把自己带起来,江霁霖于是又倒在了雪地里。
宁藻还颇有良心地把人给拉起来,洋洋得意道:“这、这下就起来了。”
然后就看见她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下周围,神神秘秘地附到他的耳边说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霁霖满眼疑惑,但是来不及问什么,就被抓着袖子穿过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的梅林踏雪而奔。
两个人穿过梅园,去了宁藻的书阁。
宁藻的书阁内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