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和厅内的毒人变异速度超乎预期,像地下的火蚁一般,从厅门一股脑喷涌出来。
他一下子看到银纱。
银色的槊贯穿毒人的心胸,在血落下前,宁婴飞身起阵,扑倒银纱身前,挡住了毒血的沾侵。
“走!”
男人捉起女孩的袖子,却发现那孩子有些倔强。
“小姑爷。”银纱看向宁婴的眼里含着泪。
“走!活着再说!”
说着硬抓着人向船舱更深处跑去。
尤寅阳一行人自然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卫柯闲着,靠在船舷边抱怨:
“老子几十年不坐一次船,一坐船海难天灾,啧啧,你说我们仨倒底是谁气运绝顶了?”
路银楼解了卫柯身上的销魂锁,谁知道那人现在正事不干,倒一边说风凉话。
尤寅阳瞥见飞速狂奔的两个身影,三人相视,立即跟了上去。
宁婴自也知道,后面跟着的不速之客,可不止他们三个。
将要到船底舱前
“最后一个船舱。”
说着便将银纱一把推了过去。
银纱回身,目光忍了一下,止了话,向更深处去。
跨过两具尸体,银纱探头向舱内看去
只见柳怀肆身侧躺着的那女子已经完好如初,只是盘坐在地上的竹青色男子胸口沁着血。
那地上密密麻麻的星盘、星线纵横交错,散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银纱皱着眉头,安心在一旁等待着,看着一道血红从那竹色仙人的嘴角溢出。
她的思绪飘得很远。
银槊早已被收起,在两人宽的过道上,宁婴负手横在一众人身前。
“呦,逍遥什么时候出了你这号人物?”
和柳怀肆的关系太近,再加上月隐的关系,卫柯便以为他是逍遥的人。
在带银纱一路狂奔的路上,他早已定下阵点。
“还是个中玄阶以上的阵师?”路银楼一旁冷冷道。
火气最大的尤寅阳此时却未开口,只狠狠盯着眼前的男子。
后面耐不住的跟屁虫,稍动一下便消失不见。
“我们的长宁真人不会在想着逃跑吧?难道这时候他不应该站出来,匡济苍生吗?怎么当起了缩头乌…”
卫柯风凉话还未说完,尤寅阳便耐不住掏出了自己的本命“七叶风煞斬”,一跃上前。
宁婴背在身后的手,如绞丝般飞速运转,“蛇灸”一阵为绝杀阵,触之必死,只是阵点太多,阵丝太密,布阵所需的时间和精力也要更多。
宁婴侧身堪堪躲过,海压之下,路银楼也耐不得什么,立刻掏出一宝瓶上前来。
卫柯嫌弃路银楼花里胡哨掏出个女人家用的瓶子,正准备掏出自己的本命给那嚣张的对手一击毙命
但是如果他死了…
卫柯思考间,竟然已经落于阵中。
不是“蛇炙”杀阵,是“皓月星流”,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阵法师“潜渊”所创的第一困阵。
金丹对金丹,如果只用五级阵师可以布下的“蛇炙”杀阵,岂不是太看不起他们了。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布下主困和主杀两个类型的大阵,其中有一个更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困的皓月星流。
眼前的这个人难道是“潜渊”的弟子?
能布下皓月星流绝对阵道是最顶级的天赋!
尤寅阳和路银楼各有心思,出手皆慢了一刻。
正是这一刻,宁婴又向后退了两步,待得尤寅阳近身,已被困在皓月星流之中了。
他飞速赶到现场。
柳怀肆的脸色不大好,宁婴起灵开阵。
这是当年在某个秘境中困身,根据原生境他俩研究半年才得出的阵法,
宁婴的目光温柔,看了看地上沉睡着的。
柳怀肆懂他,
宁婴亦懂他
他俩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绝境之下,用这个可以传送的阵法,或许可以走出这片令人绝望的黑海。
“噗!”柳怀肆强撑不住,腹内一口鲜血涌出,手中动作停了一息,所有的压力压在了宁婴的身上。
缓了口气,柳怀肆想再牵引起那断了的阵线,
“只差最后一步!你们先走。”
柳怀肆想开口,却被宁婴堵了回去,
“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不成功,真是你们先走一步了。”白衣男子的脸略显疲惫,却挂着淡淡的笑。
布此阵太耗费灵力,越到后面,牵引的阵线所花费的神识,注入阵线所需的灵力是前期的数倍都不止,当初的他们修为虽然不如今天,但是当时所处之地,灵气充盈过寻常地界五倍都不止,这才能成功。
“好。”柳怀肆缓缓起身,抱起身边的女子:“我来担着。”
宁婴懂他,如果如果真的有什么,柳怀肆会担起一切的,宁家也好,月隐也好。
他的额角渗出鱼卵状的汗珠,嘴唇有些发白,体内的灵力正不受控制的奔向这个小小的法阵。
伴随着阵周的金光一闪
“起!”
柳怀肆抱着人立刻入了阵,看着金光那头,男子面容一霎消逝。
“走!”
银纱抿了抿唇,看了看宁婴,
“走!”
银纱一跃进阵,看见宁婴的脸色发白,整个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
她知道他已经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