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李怀川抬头看向她,“要演一场琴瑟和鸣吗?”
“那你说呢?娘子?”沈知意弯下腰,凑近他继续说道:“这么多人呢。”
李怀川伸手挡住沈知意贴过来的脸,顺势又将手落在她的掌心,脸上虽多了些温情但嘴中却小声厌烦道:“真麻烦。”
沈知意将他慢慢扶起,帮忙往前拽了拽他后背上的单衣,贴近他的耳朵说道:“你现在可是女儿身,能不能注意一下我的形象啊?”
“还不是拜你所赐。”李怀川斜了一眼她,伸手攥紧挂在自己胸前的单衣领子。
他眉头轻皱问道:“你外面的朝服呢?”
他四处寻找,只以为落在了湖边。
寻找无果后,才说道:“不能沉水了吧?”
沈知意心虚地往后瞥了瞥,看到假山顶角处竟然露出了一抹红。
她心跳加速,急忙挡住李怀川的视线,说道:“一会儿再找,我们先去换个干净衣服。”
她拽着李怀川奔院门去了。
候在一旁的丫鬟们也凑了上来,用刚寻来不久的轻薄被子将两人裹住,随后护着两人往汤沐阁走去。
阁内分为前后两浴,前面就是用来沐浴的简单木桶,一般是单人沐浴时所用。
而汤沐阁的后方才是它名字的真正来处。
只见一个五人宽三人长的扁长汤池正冒着热气白烟,隐在层层红帘薄纱之后。
沈知意看到这番场景有些惊讶,她自小在草原长大,印象中的洗澡不过是用木盆盛些清水或者直接去河边,简单清洗一下手臂和双脚罢了。
要是天气暖和的话,确实可以泡在木桶里面擦拭全身或去河边用淘米水清洗头发。
但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会冒烟的池子。
她转头同李怀川对上眼神,两人的脸同时红了起来。
符壶从汤池轻纱后快步至两人身前,下蹲行礼说道:“殿下,大人,都布置好了。”
“刚才让烧火师傅多填了一些柴,水中的温度已经上来了,让婢子们伺候您沐浴吧。”
她绕到两人身后,招手喊来两名丫鬟,三人就要齐力为沈知意她们褪下衣裳。
沈知意最先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跳了出去,嘴中实在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将“你你你”卡在嘴边,指着符壶慢慢往后退。
李怀川也有一些为难,但他却比沈知意沉稳得多,他出声吩咐道:“都下去吧。”
符壶垂下头,“是。”
随后便将阁内的众多侍女带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木门,沈知意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上前走到李怀川的面前,问道:“你想怎么弄?”
李怀川看着这由屏风分成的内外两阁,便说道:“咱们俩各自一边互不打扰,如何?”
“不行!”沈知意表情严肃,“绝对不行!”
李怀川心思细腻,已经知晓了她心中所想,干脆问道:“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弄?”
沈知意跑到汤池前,撩起一片红帘后扯下一段布条,紧紧握着跑到李怀川的面前说道:“给,蒙上眼睛。”
她有些害羞,将脸微微侧出,躲避李怀川的目光。
“好,”李怀川注意到她已微红的脸,便没有过多言语浪费时间,直接用布条将眼睛蒙住并在脑袋后面打上结。
他伸出手,“这样可以吗?”
沈知意轻轻攥住了他的手,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有所放松,牵着他慢慢往汤池边上走去。
“站在这里,站稳了。”她扶住李怀川,两只手开始为其褪下衣物。
她的心中冒出一股十分异样的感觉,明明眼前的这具身体陪伴了自己十八年,本应该熟悉无比才是,却在此时感觉到如此陌生。
她的脸颊越发燥热,耳垂通红一片。
她看向身前的李怀川,实在庆幸他的眼睛已经被布条遮住,要不然被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还不知在日后如何嘲笑。
李怀川藏在布条下面的脸也因这朦胧热气开始泛红。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好了吗?”
“好了好了,”沈知意语速加快,略显紧张,随后扶着他走进入了汤池。
触目惊心的伤疤印入她的眼中,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神。
她缓缓伸出手不自觉触碰到这片脆弱的皮肉。
“嘶……”李怀川侧头问道:“你干什么呢?”
“还是很痛吗?”沈知意缩回手,有些内疚道:“对不起,让你替我受苦了。”
李怀川没有再多言语,而是缓缓坐入水中。
沈知意急忙拿起池边早已备好的木瓢,小心翼翼地清洗李怀川身后的伤口。
还好伤口已经彻底结痂,这几日也没再破裂,所以并不怕水。
水面透着阵阵清香,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些甘草细碎浮在水面,她好奇地问道:“这水怎么是香的啊?还有水面上为什么有一些叶子碎渣?”
李怀川解释道:“水里面加了含有香料和草药的布包,那些碎渣应该是从里面冒出来的。”
沈知意点点头,转眼又看见个陌生的东西。
她捧起一个精致瓷碗,放到鼻子前好奇地闻了闻。
“好香啊,既有淘米水的淡淡甜香还有不知名花儿的浓烈艳香。”
她用手指轻轻蘸取,发现这东西有些粘稠,附在她的手指上不肯落下。
她将手指递到李怀川的面前,问道:“这个怎么用啊?”
李怀川闻到熟悉的香气,说道:“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