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一月过去,天气逐渐炎热,店铺的生意也愈发不好做,莫说日子平平淡淡,唯一称得上好消息的便是谢安离城卖冒菜粉挣了一笔银钱。
守在店铺门口前端,纪襄磕着瓜子看着对面人来人往,心中不禁感慨。
就说这块地头风水不好,若不是因那头人在强迫自己来到这里,现在她自己的小日子可还会过着潇洒。
她在这一方面看的通透,于其他人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介炮灰,还是个多功能的,既可以招惹一下谢玄烨,又可以通过店在此地的方式挑衅一下三皇子。
但一想到那群人威胁自己家人的模样,纪襄眼底寒光一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可真是不太平啊。”
磕完了手头上的瓜子,纪襄拍了拍灰,随手扫掉地上的瓜子壳。
前些日子稳定下来的颇为不易,得亏的谢玄烨演的足够迫真,现如今那群人,不,应当说是那位老翁对于她的看法是同情而又轻蔑,是以正是个好时机,她也是该想个新法子了。
她眯着眼睛瞧着对面,温和的阳光照进她黑色的眼眸,呈现出一种琥珀色的光辉,配上她现如今的那一身葛布深衣,倒显现出几分书卷气。
她朝着街对岸的犄角旮旯望去,那里有与聚仙楼格格不入的破旧,一间瓦房顶上的木梁甚至已经断裂,摇摇欲坠,屋门前坐着两名衣衫破烂的乞丐。
“刘娘子。”
纪襄朝着后厨喊了一声,唤出了正在忙活新菜之人。
“老板,可是要奴婢去做些什么?”刘娘子福了福身,像是带着杀意,作为曾经在宫中生活过的人,可不单单是醉心于烧饭的傻子,还得会揣摩人心,以及必不可缺的心机。
“帮忙送一下信。”
纪襄轻咳了一声,觉得自己在大材小用,但此刻她无人可用,便迟疑的指了指那边的乞丐,刘娘子顺势望过去,微微皱眉,眼神却极其冷漠。
“就这?”
她问道,淡定且自信。
“不拘于形式,让那小乞儿将信交于对面管理便可,切记多加注意,别被人看到。”
郑重的将信递给她,想了想再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塞到她手里,纪襄说道,“那老翁今日没来,看样子是懒得理会我们,只觉得我们无碍便是,但还是要多加注意。”
“嗯。”
刘娘子点了点头,接过信。
纪襄看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近那边的小乞儿身旁,低声说了几句,那小乞儿抬起头,看向银钱的目光满含希冀,随即将信塞进袖中。
事情办妥了。
纪襄看着已经成功一半的计划就是松了口气,之后等到对面成功与她联系便是了。
“瞧我看到了什么?”
一声嘲讽声传来,来者穿着锦衣华服,手持羽扇,微眯着眼,“鼠辈尔。”
这人谁啊?!
纪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那名男子,有些郁闷。
随后她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就是谢安先前说的那位朝廷下派命官,顾清。
“顾大人这是?”
她小心谨慎的问道,毕竟这事不知是否被人抓住了把柄,小心一些总是无妨。
“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倒也尝尝这传言中的冒菜味道如何?”
未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顾清又冷笑着说道,而从他的神情动作上来看,他对纪襄非常不待见。
纪襄不由得心中暗忖,她这段日子一直呆在店里,也没听人提过顾清这个人什么时候过来,而一来他的怨气就这么大,却又奇奇怪怪的买冒菜吃,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既然顾大人想试吃,那便请吧。”
心思百转千回,但面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行了行对朝廷人士的理后,纪襄起身亲自去向厨房。
一般而言,若是此刻店铺空闲,那么便是研究菜谱,而若是人稀,那么便由她亲自下厨,累积经验,再若是店铺人多,就会是带上刘娘子他们一起在厨房做菜。
“不知顾大人想要什么口味的?”
纪襄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转,停顿道。
“还有口味,不应该是粉末吗?”
顾清有些尴尬的顿住了,他在其他地方都是买粉末状加到菜里的,若不是家里人好奇边关的冒菜是何样,他必定不会在这罪臣之后做出这样掉颜面的事。
他初来此地,本是该让也将军门下的幕僚请他前去闲聊,未曾想他走着走着迷路了,再一逛看到这家店内有人紧盯着对面聚仙楼不放,再一抬头店铺上挂着一张木质的牌匾——纪公子冒菜店。
而这边关中姓纪的仅有那被流放的罪臣一家。
“随便。”
顾清拧着眉头,艰难的看着各种各样的口味,颇有些选择困难症的纠结。
猛然间他抬起头来,严肃的皱起眉头:“那就……一份微辣金汤。”
“行吧。”纪襄前去厨房忙碌,眼看着对方寸步不离的想要跟着一起来。
“顾大人,您还是去歇息一下,厨房的味道太重。”她委婉的劝阻着,但顾清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清拧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你父贪了国库七千两黄金的巨款,本该是砍头的大罪,但陛下善良,免了你们的连斩九族的惩罚,改为抄家流放。”
说到这里,他厌烦的看着纪襄,继续说道:“俗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你作为老鼠的孩子谁知道你会不会手脚不干净呢?”
听到这里,纪襄心中的火蹭的就升了起来。
依照原身的记忆中,顾姓是世代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