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有兄弟在,有妻儿在,他过去活得有多疲惫,都当是在积累福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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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阮沂醒来之时,凌颀已经穿好了西装准备出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形优越得过分,一张俊美无俦的脸根本没有死角,三分冷毅,三分贵气,剩下的全是诱惑。
她吻过他丰润温软的唇,见过黑色西装底下的精壮躯干,感受过他大掌的柔韧力度……她只是看着他将手表扣在腕上的撩人动作,已经开始浮想联翩。
他在镜中欣赏着她觊觎的目光,嘴角不禁发自内心扬起。“你再看下去,我不保证一会儿发生什么。”
“少臭美,谁在看你。”话是这么说,可她骤然收回了目光,显得格外“此地无银”。
穿戴好的凌颀俊朗无匹,帅气逼人,尤其是配上那一条酒红色的领带,气质游走在正义和邪恶之间,有种掠夺人心神的魅力。
他临行前坐到床边,在阮沂额上轻吻了一记,与她深情对视。“带好孩子,等我回来。”
“嗯。”阮沂蜷着被子,乖巧地点头。
凌颀万分不舍地出了门,回到公司处理事务。
他昨日陪了妻儿一天,仅仅是一天,要签批的文件都快堆成山了,什么北欧分部年度预算,稀有材料采购协议,销售总监调任决定……
凌颀一回到总裁办公室就雷厉风行地干活,同时,一双敏锐的眼睛还留意到了秘书小邓的异样。
小邓已经欲言又止好几遍了,没舍得打扰凌颀。
“昨晚辛苦了,我不会让你白干的。”凌颀以为是为沈家夫妇“加班”的事,特地给他提了一嘴。
小邓心里更愧疚了。
“老大,我……”他一脸苦相,痛下决心把藏在身后的辞呈递了上去,“我想辞职。”
凌颀意料不及,停下了手中的笔,惊讶地抬头。“辞职?”
这个身材矮小但能力落到实处的秘书,毕业后一直跟着凌氏集团的“副总裁”讨饭吃,到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好不容易熬上了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他总不可能无缘无故辞职。
“什么原因?”凌颀承认自己使唤起他来公私不分,怕昨晚之事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出言挽留,“如果你需要调整,我可以让你带薪休假一个月。”
“老大,您这么说,我觉得更愧对您了……”小邓为难地道出了辞职的原因,“我年纪不小了,女朋友一直催我回老家结婚,我本来想过几年再算。昨天我妈来电话,说我爸病重,没见到我结婚绝对要带着遗憾走,我只好辞职了。”
“婚后打算在哪里发展?”
“回老家。”小邓不愿意欺瞒凌颀,坦白地说,“夫妻两地分居不太好,而且我妈大概要由我来照顾了……”
“明白了,理解。”凌颀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惋惜。
“老大,这个真的有点急,我怕我爸等不了,这个月工资我都不要了,您赶紧找人吧,最好明天就交接,真的对不住。”
“好,我尽快安排。”凌颀眉头深锁,意识到这事不好办。
他给人事部打了电话,要求所有符合条件且有意愿的员工马上进行一轮内部面试。
然而面试的结果令人沮丧。
熟悉凌氏集团内部事务的高管范松,对凌氏的管理多有不满,忠诚度太低。
机灵且主意多的中层干部严志坚,工作之外还会接私活,时间分配上并非最优选。
工作卖力且做事妥帖的新员工袁瑾欣样样皆好,唯一的缺点是有一颗想做“凌太太”的心。
……
凌颀扶额看了半天,最终抽出了“胡铭”的简历。他是企划部的一位“老臣”,各方面都比较平庸——正因为足够平庸,综合能力还凑合。
凌颀心里有了人选,却迟迟没有敲定。要知道总裁秘书这个位子,涉及太多的公司机密,不是亲信的话,委以重任风险很大。
凌氏集团的事务本就繁忙,加上小邓这一桩,凌颀缓过神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胡铭的事,他还要再三考虑,于是合上文件,穿上外套离了公司。
这个钟点,回家陪妻儿吃饭,才是头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