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一走,阮华宇就回了桂园,此刻罕见地拿了一根烟握在指尖把玩。
他原本也抽烟,那时候刚十九岁,阮老年纪大了,管理阮氏力不从心,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小心思,每次开会总是以争吵结束。
以前,阮君没嫁出去,阮老在外面奔走谈合作,她还能在公司帮忙管一管。
嫁出去以后,所有的压力都压到阮老身上,全公司上千人,部门人员关系错综复杂。
主管人员都是滑头。
表面上听从,实际上暗地里使绊子。
阮华宇是阮老的老来子,自小便是按继承人培养,这会慢慢地已经开始上手了。
原本准备去国外读书,眼见公司越来越岌岌可危,便不得不放弃。
一边念书,一边兼顾公司。
千金的担子压在身上,他渐渐地开始学会抽烟,喝酒。
云朵也是在那个时候来的阮家,起初跟庹嫂住在后院,但是她喜欢一个人到处跑来跑去。
有一次撞见他在后花园的廊柱下抽烟,明明已经跑了一半,看见他立刻吊了头。
过了几分钟,又跑回来,气息不匀慢慢地迈着小步子走近。
小大人的模样,一本正经给他说抽烟对身体不好,如果实在嘴馋,可以吃糖果。
估计怕他,连抬头看他都不敢。
飞快从背着小熊猫背包里面抓了一颗棒棒糖慌张地塞给他。
说,“小叔叔,给你吃这个。”
说完,就迈着小短腿跑得没影,只剩下手上的棒棒糖。
排解思念,一根烟在手指尖反复颠倒摩挲,表面的纸已经皱了。
最后没抽,直接折断丢进垃圾桶。
阮华宇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上面到处都是她的味道,令他无端地又生出旖旎。
下楼围着外面的花园慢走一圈,上楼重新换了一个房间。
还是一闭上眼睛,就是那张含着笑的脸,让她辗转反侧的脸出现在面前。
只能下楼,倒了半杯葡萄酒喝,借此平复心绪。
云朵第二日睡醒,才发现桌上有个她从来没见过年轻陌生男人。
伯伯介绍,这是哥哥的好朋友李毅,高中一个学校,这几天来家里玩。
互相认识,她盯着对面的男生看。
他穿着白衬衫,黑裤,长相很斯文,五官端正,举止从容淡定。
只不过云朵看的是李毅,心里想的是她叔叔,简单的白衬衣,西装,只能让她想到刚到阮家看到的的阮华宇。
也是这样青春年少,朗朗君子。
君子如兰,却眉间淡淡,眼神冷然。
见过这世间最美的男子,她眼里便再也看不上其他人。
伯母有心,让两个孩子加联系方式,直说李毅也在京都工作,工作不错,平时需要帮忙可以找他。
云朵没有推辞,不想让伯母失了颜面,她时刻记得阮华宇教的礼貌待人,不能让别人难堪。
在老家一连待了几天,云伟带着云朵回去,得知李毅也准备这两天回京。
路途遥远,三人正好一路,路上云伟也可以和李毅交换开车,不必要一个人开车劳累。
云朵没意见,她不明白,每次明明可以坐飞机,爸爸坚持要开车回来。
每次都带一大堆东西给家里面的亲戚,还要被亲戚背后说闲话。
也是,她睡不惯老家的床,上厕所也不方便。
半夜起床,听见伯父伯母压低声音在说话,言语之间说她们脸皮厚,都不在阮家做事,还赖在人家不走,是要赖人一辈子。
更难听就有,什么养的女儿也是,明明是个麻雀命,非要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讲她挑剔,浪费纸巾,娇气,嘴甜爱哄人。
好在,每一年只有几天回来待上几天,要一辈子跟伯伯一家人在一起,她要被气死了。
这就奢侈了?
她身上背的包包都是好几百万,吃穿上面那一样不是上万,连头上毫不起眼的一个珍珠花夹都是16500。
说出来,吓死他们。
云朵上车后,坐在后面带上耳塞就开始睡觉。
她这几日真的没睡好,跟着云伟四处奔走亲戚,几乎一天跑三四家。
有些亲戚,根本平时都没来往,云伟过生日连电话都没一个,云伟仍然坚持每年回家都去看望他们。
前面已经开始客气起来,云伟开了几十年车,技术老练。
他坚持没上高速前,由他开,之后李毅再换。
李毅自知他说的在理,透过镜子看了后面的云朵一眼,才继续同云伟聊天。
也听说了些云家的事,谁都知道云伟帮助京都一个有钱人家开了几十年车,后来连女儿也接去,一家如今都生活在阮家。
阮家,李毅随意搜索一下,看见前面跳出来都是商业奇才,什么顶级富豪,什么富可敌国,资产超千亿。
他便知,心里那个想法不切合实际。
又忍不住想要靠近,只能借了这个借口试图接近,那怕只是一点可能,也不能放弃。
开车以往要开三四天,才能到京都,这次路上没休息,两天7小时就已经进入京都。
车子一进入,过关卡,阮华宇就得到通知。
彼时,他正在办公室听杰森说之后的工作安排,匆匆拎了外套出公司,吩咐徐林开车回老宅。
徐林不知道为何从他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点激动,好奇心驱使他不断借着镜子看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