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知意摇摇头,“说明此事简单,难的是问候,他前些日子书信不断,我几乎从不回复,如今也不好公事公办,显得我冷冷淡淡,颇不近人情了。”
阿槐眼睛转了转,机灵地听出了纪知意的话外之意,便道:“那小姐是想让将军知道,小姐其实也惦念将军咯?”
纪知意抬起头,眯眼看着阿槐,“小丫头,你懂得不少啊。”
阿槐把糕点连盘端给纪知意,笑眼弯弯,“阿槐不敢,只是小姐把相思意都写在脸上了,阿槐只是实话实说。”
纪知意哼了一声,不做计较,随手拿起盘里的糕点,刚想送进嘴里,却感觉到手指间的触感不对。
纪知意翻过那块糕点,却见底下粘了一小张油纸,触感滑腻。
纪知意心觉不对,小心翼翼地撕下油纸,见那上面用极细的狼毫写了几个极小的字:提防校尉。
纪知意一下站起身,拿着字条的手微微颤抖,她急忙问阿槐:“这糕点是谁送来的?”
阿槐不明所以,“是我亲自去买的,好不容易出趟远门,阿槐想着小姐素来爱吃米糕点心一类,便寻了大同城人最多的一家,给小姐买来尝尝。”
“那买回来的途中,或者你拿来屋子之前,可有人动过?”
阿槐仔细想了一圈,老老实实道:“途中我包得严严实实的,定没人打开,回府后,阿槐怕大小姐看到阿槐给小姐带这市井的吃食,又要训斥小姐,便也没去其他地方,直接去厨房装了盘候着。随后,我便去寝房收拾衣物,等小姐回来就去厨房取来了,可这前后怎么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啊。”
纪知意默念道:“厨房……这府中怕是多得是的丫鬟小厮都有机会进厨房……”
她捏起那张小小的油纸,依稀能辨认出那四个字是簪花小楷,这样的字体在大靖多为女子所用,但并不是什么稀奇字体,但凡能识文断字的女儿家都常常练习,就连阿槐这样只识得一点点文字的婢女,也曾被纪知意督促着练过。
次日,得知油纸传信一事的纪子嵘将这府中的全部丫鬟聚齐,命她们都抄写一首诗集中的诗,可全部看完,并无人会写簪花小楷。
“小妹,她们之中许有人扯谎,或者刻意隐瞒。”纪子嵘沉声道。
纪知意仔细地看着油纸,摇摇头,“可能塞进纸条的机会太多了,也许是那家糕点铺有问题,也有可能是这些女仆中有人在撒谎,也可能是有人刻意写成簪花小楷转移视线……”纪知意揉揉眉心,叹气道:“只是其上所言令我越想越不对劲。”
“如今大同城中只有一个张校尉,平日并不多言语,看起来为人颇为正直,既没有刻意打探军情的行为,带兵操练也认真无误,难道果真是他在向外传递消息?”
纪子嵘也大为不解,当日她被祁武等人看不起,她依稀记得这张校尉甚至还帮她说了两句话,她念着这份维护的恩情,一直对他尊敬有加。
“阿姐,”纪知意凝眸道:“究竟是不是他,我有一法子,或可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