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嬅走进书房,只见书桌前男子手执笔专注于案几,丝毫未察觉来人。
陶嬅缓步走到他书桌旁,弯身垂头去看,只见那人被惊了一下。
“王姐?”
陶如是惊讶着起身行礼,在看到陶嬅目光落在案几上的纸折子上时,随即慌乱的合上。
“姐姐,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陶嬅轻扫他一眼,眼中却含着笑,“怎么,我不能来吗?”说着,手却去拿纸折子。
陶如是在一旁不敢阻止,他垂着头,像极了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等着大人的训斥。
不想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想象的斥责,他抬头,陶嬅认真的看着他纸折子,满意的点头,“进益不少,这番安排倒是没什么错处。”
陶嬅合上放回书桌上,她眉眼含笑,似是打趣他:“看样子是没有偷闲惫懒。”
陶如是倒被她的反应吓住了,说话都有些磕绊:“姐…姐姐不生气?”
以往他若是接个差事,姐姐得知后都是一通训斥,只肖他好好看书。
他原本就不受父王待见,若不勤奋些只当他是贪图闲乐的纨绔之子,岂不心中更厌?
是以他便偷偷瞒下了,只以为姐姐知道又是一番训斥,只这次在他意料之外了。
陶嬅何尝不知他的想法,她无奈摇头,“如是,你既然想做就去做吧,姐姐再不会阻拦你了。”
“姐姐拦的住你一次,拦不住第二次,但是,姐姐只有一件事需答应我。”陶嬅正色道:“任何时候都不能将自己至于险地。”
陶如是怔怔的看着她,“姐姐……”
他竟不知原来姐姐一直担心的是他的安危,想到陶嬅担心之事他不禁自嘲:“姐姐太高看我了,就算我再出色父王未必看的上我。”
此话一出,陶嬅瞳孔微震,厉声呵斥道:“如是!”
这一声呵斥,在门外的方懿和篱竹都听到了动静,方懿目不斜视,面色都未变化。反倒篱竹,眼睛转着想看不敢看,内心却是想六殿下果真又被训斥了。
他摇头,奈何他一个奴才也救不了你啊,殿下。
“姐姐放心,我绝没有其他想法,更会保全自己,还有姐姐。”
他语气中的坚定让陶嬅稍稍放心,“如是,你现在还小,你想要的或许并不值得你去争取。”
陶嬅语重心长道:“要知道,世间最无情的莫过帝王了。”
听此,陶如是身形微动,他的双手缓缓收紧,眼神却丝毫不退,“姐姐,让我看看吧,我想知道帝王是有多无情。”
对于弟弟的固执,陶嬅实在无力,他虽年轻却独断专行,饶是她这个姐姐也劝说不了。
“好吧,你做事自己斟酌便可,我不会再插手了。”
“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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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路上,陶嬅端坐着闭眸短憩,天已经彻底暗下,路上的商贩也因天寒地冷早早收摊了。
寒风随着窗口钻进来,陶嬅不禁拢了拢外袍。
不知过多久,马车缓缓停下,陶嬅睁开眼睛,问:“方懿,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殿下,是王宫宫检。”方懿在外答道。
闻此,陶嬅掀开车帘,方懿上前扶弄,陶嬅站立车前,只见一位身着乌黑锦缎,上面还有精巧的绣纹,腰别挎刀,面板神惧的一位人物,他步伐坚稳走至面前,屈身行礼。
“臣王宫内统领顾昭参见太华长公主殿下。”
“顾统领不必多礼。”
他低眸检验着方懿刚递过去的宫牌,上面赫然写着太华二字。
检查没有异样,顾昭交还宫牌,朝陶嬅行礼,“恕臣得罪,容臣稍作检验。”
“无妨。”
顾昭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片刻便恢复如常。
他挥手指挥两个侍卫上前检查马车外围,他朝陶嬅微微俯身,绕过她掀开车帘,扫视一圈无异样后才退至一旁。
“长公主殿下请行。”
陶嬅微微点头,走到他面前身形顿住,她微微侧身,似是不经意问:“听闻顾统领会负责王城里的布防?”
这件事是她适才听陶如是言起才得知。
“是。”顾昭恭敬答道。
陶嬅了然,轻笑一声道:“哦,本宫是听闻各地节使陆续要入王城了,顾统领可要尽心,别让王上失望。”
“是,臣自当竭尽全力维护城内安全。”
陶嬅不再言语,上了马车,徐徐而行。
顾昭看着远去的车辆,眉心微皱,随后坚守在自己岗位,不再多做他想。
回到殿内陶嬅面色沉冷,不等方懿开口,出声吩咐道:“明日去查一下负责王城总提领卫舒忠,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方懿一听卫舒忠,内心咯噔一下,不禁看了眼陶嬅,“长公主殿下,这是……”
陶嬅凝目看着她,方懿垂首不敢再问,屈身应道:“是。”
次日,阳华殿院子里候着的奴才比平日多上许多。
殿内,穿着黑面镶着金色绣纹华服的男人威坐主位,而陶嬅端坐在他的左侧。
“近日在忙些什么?不见你烦扰孤了。”男人的声音沉厚,威严的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陶嬅微笑着,语气略显轻快,似开着玩笑,“父王莫不是来给江夫人讨要说法的?”
“触犯宫规,不过轻微给些教训,父王莫不是心疼了?”
陶正雍面上故作愠怒:“胆子不小,连孤也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