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游?也算和太华堂姐做个伴。”
陶嬅何尝没有看出她的小心思,只顺意应了下来,“那便一同去吧。”
陶嬅端起茶杯,掩住眼中转而流逝的光。
一起同去也好,如若有什么闪失,她也算证人,陶嬅心中暗想。
夜里,雪花飘飘,刺骨的寒风拍打着窗沿,顺着小缝钻入殿内,不消片刻便被室内的暖炭吞噬。
殿内,只见杨柏邑穿着内里的单薄里衣,乌黑的头发散落在身前,那模样竟比女人还要惊艳几分。而他的身前还站着另外一名男子,灰色锦衣,腰间带着一副跨刀,面容冷色,相比外间的落雪还要冷上三分。
只听那人开口:“人已经安排好了,世子就静待明日吧。”
杨柏邑撑起右腿,手靠在膝上撑着脑袋,慵懒随意,他懒懒开口:“仔细点,别让人抓了,他还有用。”
“世子放心即可,只是……”那人语气略显犹豫,杨柏邑眉头蹙在一起,语气略有些不耐,“什么时候你也学会这么吞吞吐吐,有话直说。”
褚江屈身微微行礼,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属下是怕他不会按照我们的安排行事,如果他临时改变主意,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让他更担心的是坏了后面的计划,世子这次等来的机会可就很难把握住了。
“世子,不如我们另寻个办法,这件事情压在他的身上有点太过冒险了。”褚江建议道。
杨柏邑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不做声,褚江不知世子在顾虑什么,滦州隐忍这么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世子,此事不如重新计划。”
“不可。”
杨柏邑断然出声拒绝,此事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眸光暗了暗,声音也显得低沉:“此事依旧行事,到时候静观其变即可。他若擅自行事也不一定是坏事。”
杨柏邑似想到什么,眉眼舒展开来,眼里的晦暗一扫而光,染上一层浅浅笑意,“明日你且看着吧。”
他怎么就忘了,第一次前来大商,也想要欣赏一下大商的民土风情想必王上不会拒绝。
思及此,他挑了挑眉,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褚江好奇世子变化之快,但是看他这样想必已经有把握,他也不便多言,明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杨柏邑抬手舒展了下筋骨,欲起身,瞥见褚江还立在原地,问:“还有事?”
褚江想起另外一事,他伸手从从胸口掏出一摞册子,递到他的手上,“世子,您交代的事属下已经悉数查出来了。”
闻言杨柏邑转身接过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褚江在一旁补充道:“这个六殿下极为不受王上待见,反观长公主陶嬅极受王上宠爱,两姐弟虽一母同袍,但是待遇却是天差地别的。”
都说王上对先卫王后极为深情,所以陶嬅一出生就被封为长公主,甚至赐了封号,那可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而这位六殿下,出生那日便无人问津,卫王后生他难产而亡,众人都说是因为卫王后所有王上不待见他,可听说卫王后薨逝那日王上还在宴请群臣。
褚江忍不住轻叹,果然帝王的心思难以捉摸。
杨柏邑看着册子所述,对这位太华长公主愈发好奇了,他单手撑着下颌,饶有兴趣的道:“她想要退,那我就借此次机会拉陶如是入局,看她如何退。”
他将册子甩在桌子上,眼里似闪过一抹轻蔑,他淡淡开口:“将那句话送给诸位殿下吧,想必他们会格外在意。”说完遂起身向内殿走去,只背着身朝褚江挥挥手。
褚江拱手行礼告退。
大馆之内,雪光如银般隐隐作亮,而坚守在各个位置的守卫似都没有注意到黑夜中从翠楼内一闪而过的身影。
夜寂冰寒,此时未入寝就眠的也许就只有这位抚于案几前点灯的帝王了,看着远来的奏报,他面似苍老的几分,重重的叹了口气,闭目靠在椅子上,伸手捏着眉心缓解此时的片刻压力。
桌子之上,册子展开一迹黑墨延延而下,上面赫然写着:滦州增兵,马备充足,只静待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