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如是虽年轻,但是也深知远在千里之外还能将他们诸位兄弟都了解的如此清楚断然是不简单的。
思及此,他隐藏思绪不露声色。
滦州使节刚安排好,蒙甸的王子正巧已经入了王城,陶如是护送众人前去驿馆,顺便查看驿馆的布防。
不过在看到随行中居然还有一名长相绝艳的女子,看那装扮似是贵女。
他略略感到惊讶,眼中却毫无美色之欲。心里思琢着,往年各地随行中都是不曾携带女眷的,此次蒙甸恐怕别有用意。
陶如是收回目光,心中有了一些计较。
招待节使的驿馆名大馆,是专供远臣休息的地方,所以地方修建的格外大。
从正门过了前院,左侧花园那边的独楼便是滦州节使的住处,只因楼前种了许多高杆葱郁的翠竹,故得名翠楼。
而蒙甸节使因为协同有女眷,所有居所稍为偏僻,在大馆内过了花园,穿过湖桥就能看到所居的广季苑。
陶如是随着顾昭在大馆巡视一圈,确定正门以及各处小门都已经布上防卫,这才心觉满意。
“如此,便只等荆南节使了。”
说到荆南,陶如是忽的想起,转头看向顾昭,说道:“今年宁城的路将军会入宫禀职,居所本宫也已经安排在大馆了。”
顾昭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即远来的包括路将军他当然都做了布置,这一点毋庸置疑。
正当想着,陶如是忽的上前伸手拍在他的肩膀处,陶如是虽然不过十五,但是个子紧紧也就比他低上半头,只听他道:“王城之中的布防一定要做好,不要让路将军小瞧了去。”
路北野是王上手下一名极为得力的勇将,为人虽张狂自傲,但是在带兵作战上却丝毫不马虎,想当年跟随先王征战滦州之时,生生掀翻了一名大将的马匹,英勇之姿颇得营中将士赞耀。
也正是因为他足够拥护王上,所以王上继位后便让他去宁城守城,宁城临近荆南,是边防极为重要的城池,若非足够信任,是不会轻易交托到外人手上的。
顾昭侧目看着那只手,眉目不由的紧紧皱在一起,终还是忍了下来。
天色不早,为了保险起见陶如是又围着大馆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后才离去。
而阳华殿内,陶嬅坐在内殿茶桌前,侧边坐着一位身着蓝粉相间的斜领百褶裙,目光温和舒礼,行为典雅的女子。
“郡主今日怎有闲情上本宫这来。”
陶玉卿微垂身体,倒是坦然道:“臣女闲来无事,想起多日未来与太华堂姐玩笑,便来太华堂姐这里走走。”
想到今日突然来访,未着人递话,不免有些歉意,“今日突然来访,倒唐突了。”
陶嬅也不在意,只淡淡道:“无妨,本宫没有姐妹,你也算是本宫唯一的妹妹了,姐妹之间无需多礼。”
陶正雍膝下多子,只有陶嬅这一位女儿。
陶玉卿眼中感念,她身为王亲贵胄,自不可去结交朝臣之女,恐有拉拢之嫌。是以能与之说话的人只有太华堂姐,她自知太华堂姐性子冷淡不爱与人亲近,初次登门还心有忐忑,幸是太华堂姐虽冷淡,确是不厌烦她的,是以她便常来了。
虽说是常来,但也怕来的太频了些,就十天半月来一次。
陶玉卿想到近日王城内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净庙节,她开口:“太华堂姐,明日便是净庙节了,今日城中怕是结彩燃灯,明日城中必是热闹。”
净庙节是一年一度洗礼的节日,是每一年都极为重大的节日,所以这一日家家户户都会结灯挂彩,街上更是会有各种表演。
这种时候,一般大户家的小姐必是会同家人一起出来热闹一番的,可惜了她每年只能与父亲坐在马车围着隔街的街道游走一圈,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隐隐听见些许笑声,是以她还是很想去观赏的。
她看着陶嬅,语气中带着略略的试探,“太华堂姐,今年您还是不去瞧瞧吗?”
陶嬅笑着摇头,她素来不喜热闹,更何况人多的地方就会有是非,更不想徒伤心神。
陶玉卿垂下目光,略显失望。她原想如若太华堂姐也略感兴趣那么一起同行想必会比马车里好玩,也是,太华堂姐怎会喜欢去凑这样的热闹,到底是她异想天开了,陶玉卿叹气。
这个时候,只见殿外隐隐传来阵阵脚步。
两人望去,却见王上身边的大监在方懿指引下碎步走了进来,屈身行礼,“太华长公主岁安,郡主岁安。”
只见大监恭敬通禀:“王上下旨,明日净庙节请太华长公主伴蒙甸王女出行同游。”
此话一了,陶玉卿惊然抬头,原本暗淡下的目光又滢滢发亮。
陶嬅犹豫一番,没有立即应下来,她身为长公主陪同王女观游原属应该,只是她担心净庙节人多乱杂,难保不会出现什么人冲撞;可若是她不同行恐失了颜面。
“此次同行只有本宫一人吗?”
“本宫携蒙甸王女同游,恐有人惊扰,不若请父王派几名统卫随行。”
大监一听陶嬅原担忧这个,他眯眼笑盈盈的答:“太华长公主考虑的周到,王上也为此做好安排了,太华长公主只管放心便是了。”
知道父王已经做好安排,陶嬅这才放心,点头答应:“是,王女出游本宫自当奉陪,劳烦大监跑一趟了。”
“不敢,奴才告退。”说罢,便躬身退了下去。
知道父王已经做好安排,陶嬅心里才稍稍放心。不是她太过小心,只是不可不谨慎。
一旁的陶玉卿一听陶嬅要随王女同游,心中一喜,开口道:“太华堂姐,此行能否带上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