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顾漠叶微他们告别之后,顾余生企图通过他一贯得逞的眼神攻势获得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的机会。
既然是一贯得逞,那么这次自然也不例外,于是我们两个又在车里多待了十分钟。
除了回家这一个选项,他现在哪也去不了。
晚上的时候,顾余生把自己新写的谱子弹给我听,末了问我:“怎么样,你觉得有那里不合适或者听着不顺的?”
我一手支着下巴,笑着看他:“第三小节的降调是不是过了点,听着很突兀似乎跟前面不太协调。”
顾余生立刻拿起笔在谱子上涂涂改改:“别的还有吗?”
“还有…”话没说完,手机响了起来:“你自己先改,我去接个电话。”
我对这个电话的到来几乎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维克先生说:“林,我很感谢你帮我邀请Jen参加活动,但是我希望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以我对维克先生的了解,他说这话很明显不是怪我自作主张去邀请贺太太,我猜八成应该是气我邀请贺太太之前却没告诉他。
我立刻责躬引咎道:“对不起老师,是我心急了,听学长说那边催了您很多次,我不想您为难所以擅自去联系了贺太太。”
维克先生说:“林,你清楚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只不过在做事情之前首先你得让我知道。”
果不其然。
我立刻说:“是,下次我一定先告诉您。”
“没有下一次,林。”维克先生说:“如果你有时间,这次的活动和我一起去吧。”
程澄已经享受她的假期去了,因此近期内我倒是没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贺太太有句话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我说:“有时间,出发前我会提前一天先去跟您汇合。”
维克先生说:“放松点林你该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了,这次就当做是去旅行。”紧接着电话里传出了钢琴琴键响起的声音。
“知道了老师。”我问:“您的琴已经修好了吗?”
维克先生的声音有明显的懊恼:“别提了,这真是让人火大,我已经联系了维修的的人来,其他的等见面再谈。”
对于那架已经有些年纪且时不时会出现一些问题的钢琴,我大概猜出了会是这么个结果。
挂了电话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没在客厅看到顾余生,却听到大门口有谈话声。
“朋友,这个点别人还要休息。”
我拿着手机往门口走。
顾余生问:“不到八点休息?”
门口站着一个年龄看起来跟顾余生差不多大的人,只不过眼睛像是受了伤,裹了一圈纱布。
“八点?”理直气壮地:“八点怎么了,有的人他就是八点休息怎么了?”
我走到顾余生身后,问他:“怎么回事?”
顾余生侧了侧身子:“这位楼下的先生,说我声音太大打扰了他的休息。”
楼下的先生一手扶着墙壁:“我…,我确实是这个时间休息。”
“不好意思。”我说:“下次我会注意,过了八点提醒他不要弹琴。”
“也不是不能弹琴,你让他小声点,小声点就行。”
“……”
我默默看了顾余生一眼:“那不然,你小声点儿?”
顾余生一脸无奈:“我尽力。”
楼下的先生说:“我也不是来找茬的,既然大家都是通情达理的人,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我十分好奇他的眼睛包成这样是怎么摸到楼上来的,“你确定自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可以可以,别看我现在这样,这两层我从前经常走动,闭着眼睛我都能走回去熟得很。”
“……”
我仔细想了想他现在跟闭着眼睛有什么区别,对身边的顾余生说:“顾余生,不然你去送送他?”
楼下的先生伸手漫无目的的摸了摸:“你是顾余生?”
我立刻反应过来,说“你听错了,我是说让他小点声。”
“不可能吧,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肯定没问题,我确实听到你叫他顾余生。”
顾余生说:“那你的耳朵确实出了问题,我的名字是顾豆豆,不信身份证可以拿给你看。”
我颇为赞赏的拍了拍顾豆豆:“那你赶紧送这位…”
楼下的先生立刻说:“我叫戚宁宇,你们叫我小宁或者小宇都行。”
我说:“送这位小戚先生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小戚先生说:“小宁,叫我小宁就行。”
很快顾余生就回来了,从他出门几乎没用两分钟的时间。
“你不会随便就把人丢哪了吧?”我剥了个橘子递给顾余生。
顾余生说:“电梯上遇到了他的熟人,我就顺便把人交给她了。”说着剥开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眉头立刻拧成了一团:“唔……”
我问:“酸吗?”
顾余生说:“酸,非同一般的酸。”伸手递给我:“你尝尝。”
我犹豫着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入口确实是酸了一些,但似乎并没有他形容的那么夸张。
顾余生挨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怎么样?”看到我饱含怀疑的眼神,自己又尝了一个:“……,酸。”
我大概查了查演出时的天气,因为巡回演出要去的地方很多,时间跨度并不算短,除了需要根据当地的气节带不同的衣物之外,还要提前考虑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问题。
维克先生虽然身体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