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每从人群中悄无声息的离开,然而在她推开门时,面前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别去找他了。”宋瓷挡在她面前,仿佛一个不可逾越的城墙,“这是为了你好,回去把视频删了,结婚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谈。”
“别再挡在我面前,这同样也是为了你好。”郁每同样冷冰冰的说。
宋瓷站在原地,语气缓慢又试图隐忍着情绪,“妈妈已经死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郁每迟疑了一下,打算从旁边一侧出去,却被一个力道按在了玻璃门上。她的头磕到了墙,这一下撞得头晕眼花,然后再次被眼前的人逼到墙角。
“你疯了!”郁每试图推开宋瓷,但无法抵抗跟对方力气上的强大差距,她被一把拉住手腕,力道简直让她疼到了心坎。
“我看是你疯了。”宋瓷冷冷的说,“我当初就不该纵容你跟那个程撤来往,他永远是个底层的混混,哪怕现在有了钱权,也是一个亡命之徒,投机分子,他只会害了你。”
郁每在痛苦中冷笑着,“你当然不能理解他,你生来就是位大少爷,从来没有遇见过风浪,现在你想着自保也是情理之中,可我不同,或许在你眼里我也应当只是个大小姐,可你懂吗,我活下来全靠我自己,跟你毫无关系。”
宋瓷手上的力道微微地放松了些,他认真的说:“程撤救不了你,他现在不过是玩火自焚,你别被他骗了。我可以带你走,咱们可以移民去,我的学校仍为我保留教职,可以养你一辈子。”
“哥哥,你当我不知道,你也骗了我整整七年吗,关于妈妈的死,是不是也有你的一分责任?”郁每讥讽的望着他,“我很感谢你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我真不需要。”
宋瓷僵住了,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但只因为眼前女人尖锐的眼神,他身上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松懈,知道自己完了。
宋瓷看着她把他推开,又从自己兜里随手拿走了车钥匙,面无表情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就像之前无数次无情的略过他一样。
只是走之前,她又扔下如同离别般的一句话:“再见,谢谢你以前教会了我物理和排球。”
等到郁每以最快速度赶到实验室的时候,她猛地推开门,把屋子里的大多数人都吓了一跳。
“学姐,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郑瑶惊讶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屋里的大部分人都知道郁每今天的订婚仪式,但由于上次马尾女生的威胁,大家不想坏了和平,都选择留在实验室工作。
郁每没时间解释,抓着郑瑶认真的询问:“瑶瑶,你还记得之前计院的同学来帮忙的时候,在咱们这里拷贝的脚本在哪台电脑上吗。”
郑瑶被这问话吓了一跳,而后懵懵的回忆道,“你说监控udp端口的那个?大概好像在我这里...”
“借用一下。”郁每说,“我要查一个人的位置。”
“好,好的。”郑瑶手忙脚乱的从书本里刨出笔记本,然后递给了郁每。
她没头没脑的看着学姐操作,悄悄地退到了另一边,跟周围其他惊讶的同学交换了一下视线。
自打他们认识以来,还从没见过这位学姐如此狼狈的模样。
她的头发虽然被精心打理过,但现在是一团糟乱,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大半,一看就是流过眼泪,眼睛里还有很明显的红血丝。
郁每试着向那个手机号发信息,仍旧没有回应,其实查ip定位到一个人不难,难的是下一步的事情。
她捂着耳朵,觉得头脑在嗡嗡作响,她突然想起了郁季容,她的妈妈,那个女人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在她有限的记忆中只出现了短暂的几秒,就消失了。
她记得,自己曾在门缝里听到妈妈在临走之前留给自己一大笔钱,能让她好好读书上学,做一个平凡人。而母亲自己则去了一个全是金子的地方,要过上更好的生活。
她经常在放学后看着别人父母接自己的同学回家,她的妹妹也是,不过继母总会只接走辛晓禾,而她只能跟在车后面,那个灰色的车牌在拐过马路时就看不到了,剩下的路只能由她摸索着走回去。
只是郁每在年幼时记忆力不好,有时会迷路,在她有一次迷路时就莫名其妙来到一个废弃的公园里,牌标都要褪色,她跌跌撞撞走进去,木质的秋千,快要枯竭的小河,在落日下粼粼的闪光,有小孩子经过,就像另一个世界的模样。
她走进去,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落满了灰的长椅上,模样十分眼熟。
是如今十分眼熟的某个人。
郁每再次按下回车,看着页面返回的嗅探结果,紧紧皱起眉头。哪怕是对方开机后服务器一上线就可以得到返回结果。
只可惜,现状仍是零,空空荡荡的就像他消失了。
她再也坐不住,惶然走出实验室外,给一个陌生号码去了电话。
对面的声音在确认通话人的身份后立刻变得尖细:“郁每,你还有脸找我?”
“堂姐,你弟弟已经失踪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郁每冷静的说,“你有没有什么亲戚人脉可以联络上他的?”
鲍宁莉顿时不淡定了:“你说什么他失踪了,怎么可能?你又想干什么。”
郁每直接的无视了她的情绪,继续说,“我不想干什么,我现在是在很认真的在问你,你知道程撤最近在跟什么人接触么?”
只是她对于能从鲍宁莉嘴里挖出点什么并不抱希望,一路上她查遍了辉腾的企业架构,发现鲍家与程家企业虽是母子关系,但勾连并不多,而鲍宁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