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陷入桎梏,对方的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尤其是那男生,把马屁拍到马腿上,维持的笑容都僵硬了。
他扭头想找始作俑者,又放弃了。
宋瓷的脸上,仍旧维持着原来的镇定自若。他双指轻拢,夹起一根青菜送进嘴里,仪态规整,透露着良好的教育背景。
但拿不稳筷子的手腕,恰好说明了主人的心虚。
见无人作答,程撤不着痕迹的把笑意隐藏起来,眼神隐隐透出尖锐,桌上只剩下火炉里固态酒精潸然又活泼的融化。
橙色与幽兰的火光交织着,汹涌的散发着热量。
待到郁每回到餐桌,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场面。
虽然画面诡异,但她腹中实在有难忍的羞涩,不知道是先前误食的一口冰水作祟,还是来回折腾多走了两步,用大出血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好巧不巧,手机又忘带,而女厕所半天等不到一个新客,她腿脚蹲麻,索性蹒跚着无力走出来,她第一件事就是低声对面色古怪的尹榛榛说,我得出门买卫生巾了。
女生刚要一起陪同起身,背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竟然是贵公子把她们叫住:“是要出门吗。”
尹榛榛本要客气拒绝,却仰头对上对方漠然到容不下商量的眼神。
她心里暗骂一句怪人,不得已坐回位置。
郁每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一切人事离开后,留下再度小幅恢复热闹的餐桌,更低声细语的讨论,和僵滞的宋瓷。
温度早已达零度以下,夜色更浓,寒意也顺着地面爬上来,把路面的最后疑似温度驱散。
郁每穿着的是辛晓禾去年丢下的羽绒服,她比郁每矮些,因此不太合身,女生两处袖子的手腕还露在外面。
如果不是程撤在旁边,她就要跟着冬风一起哆嗦着轻哼起来。
“到底,你想要买什么东西?”程撤皱着眉,即便人高马大,这风也将他吹的难受无比。
“卫生巾。”郁每的声音都在抖。这种环境下她早就顾不得礼义廉耻,多张嘴解释一秒,身体的热度便要被带走一分。
程撤听后沉默,过了几分钟后却又道:“你有不舒服么?”
郁每不想再开口了,便轻轻的点头。
“你应该早点跟我说,否则,我也不会要他们带你来。”程撤低声说。
郁每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喉咙滚了一下,假装去低头踩雪逃避话题。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附近开张的便利店,推门进入,欢快的欢迎门铃响起。
她并不熟络的走到后几排的货架,开始盯着附近的商品逐个扫描,寻找自己适用的那款。
谁知,背后跟来的拖油瓶也过来,和她一起选。
郁每有些忍无可忍,她脸红不止是因为寒冷:“你应该不懂这个吧。”
他看着各色包装眼神认真,“我的确不懂,但也可以学,你先说你现在的情况,我帮你找——这个是按照日夜分的吗?”
她决心不予置喙。
然而一分钟后理货的店员出现,程撤很干脆又得体的问对方:“不好意思,您知道像她这么大的姑娘应该用什么样的卫生巾吗?”
在店员不解的眼神中,郁每感觉自己差点心肌梗死,她用最大力气把他的下半张脸捂上,然后随便在架子上揪了一个就去柜台结账。
在店员诧异的眼神中,程撤主动帮她拎起小袋子,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只是在刚出店门,郁每的脖子上就从后面突然被套了一个很软的东西。
再一低头,发现是一条格纹羊毛围巾。
程撤望着她,“刚刚顺手买的,好些了吗。”
郁每还在独自生闷气,情绪一时扭转不过来,“多少钱。”
“呵,三十万。”程撤故意道,“打我卡上?”
“……”知道对方故意逗她,便不打算吱声了。
但又听见身后的人继续说:“别生气了,其实,昨天你看到的,应该是我表姐。”
心事突兀的被击中,郁每讶异的回望着男生。这,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撤平静的说:“我昨天去跟家人处理了我舅舅葬礼的事情。”
郁每心里一惊,又听见对方冷静的语气。“所以这几周心情糟糕,没有主动联络你。”
她心虚,还有一股愧疚冲上来,再联想到前段时间瘦削的身影和独自吸烟的模样,想必也是跟亲人的去世有关,一切竟然有迹可循。
但这么一看她居然默默关注这么多关于对方的细节,最小心眼的大概就是自己。
步行走到步行街的入口,程撤淡淡开口:“你,还记得之前欠我的人情么?”
郁每不明所以的回想起几周前的尴尬一幕,干巴巴的承认,“记得。”
他阴沉的说,“我现在有时间了,而且时机良好,也可以向你承认我撒谎了。”
郁每没听懂,什么?
程撤继续说,“第一我的确从一开始就想接近你,包括接近你妹妹也是这个目的。只不过,认识你的手段有很多种,但谁能想到,你会在我面前偷吃我给别人买的蛋糕。”
“我……”郁每的脸可耻的红了,天,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这个阴影不是过去了么。
况且,通过跟仇家一般的辛晓禾来认识自己,这个人的脑回路真的太诡异了。
程撤倒是毫不顾忌,在风中利落的打火,点燃了烟。“第二,我早就认识你,不过,你应该不记得我是谁了,初二那年我实在讨厌学习,却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