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丽路的医院。”程撤突然说。
“你可以闭嘴吗。”郁每愠怒的盯着他。
程撤艰难的勾起嘴角,缓缓的说:“旎旎,你不知道我本质上也是个混混,十岁前我都是在街上流浪的,所以,我最知道怎么拿捏那些小流氓们,这点儿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虽然他的话很硬,但是声音的虚弱透露了自己身体出现的麻烦。
“马上我们也快订婚了。”郁每生硬的说,“希望你从此以后离我远一点,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你也别再打扰我今后的生活。”
“你别跟他订婚了,跟我订吧。”程撤仰着头,把脖子靠在后座,“我太心急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长腿委屈的缩在后座,人斜斜的靠着旁边温暖的身躯。郁每虽然仍旧紧紧的蹙着眉,但身体没有动。
“我没骗你,郁每,舅舅真的死了,只是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之前,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不记得小时候咱们还在一起玩过么,在你奶奶家附近的公园,有很多秋千,也有很多小朋友。”
他的语气颠三倒四,或许是因为松懈的精神,也可能是因为失血的缘故,“可惜舅舅不怎么带我去,但是每次去到了,都能看见你,那是很久之前,我常常看着你在公园里独自一个人玩沙子。血红色的夕阳也快要不见了,你一个人的影子就落在沙坑里,周围都是落叶,风不是很冷,但是把树枝吹的摇摇晃晃的,后来很多年我都会想起这个场景,会想起你。”
白区在90年代被拆除改建之前,一度是处于无政府状态的“三不管”围城,那段时间孕育了许多涉黑性质的团伙,也不乏地痞流氓。
程撤的舅舅一向不看好嫁入豪门的姐姐,但唯一收入来源是暴力收租的他,却不得不接管姐姐生下来的孩子,他没有什么时间去照看这个孩子,只能把他丢在河道附近的公园。
那个时候的程撤几乎摸遍了这个公园的花草,生锈的秋千,浅浅的沙坑,没有什么值得琢磨和研究的,那个时候他的下午只有这几样平平无奇的东西陪着他,伴随着无尽的烈日和孤独,直到他等来了他的玩伴。
郁每只能静静地听着这段亦真亦幻的历史,却顾不上去理解它的含义,等到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她架着他挂了急诊,傍晚的医院很忙碌,各种各样的病人都等着就医,大家看着流血的人并不稀奇,郁每只能找了件大衣外加口罩,把程撤的脸护了起来。
缝针的过程极其血腥,但好在没伤到器官,只是捅到了几条关键血管,出血量有些大。
郁每看的有些不忍心,“你疼吗。”
程撤本来垂着头,现在似乎清醒起来,便抬眼看她很无辜的说,“好疼。”
缝针的医生看了两人一眼,随口问,“这是怎么弄的?”
程撤把头靠到枕头上,“小猫挠的。”
只是光看这伤口的深浅,少说也仅仅是个大型猫科动物。
医生斜眼看了这位病号一眼,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便说,“不开玩笑,要真是那种动物我建议打个疫苗去。对了等会儿去取一下化验结果,再把费用结一下。”
“好。”郁每的虚汗也流了满身,她转身打算走,却被人突然抓住手腕。
“你不会真一走了之吧。”程撤盯着她,眼睛因为疼痛带着点儿红色。
郁每感觉心里某处微微的动了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点头。
“你答应我,说你不走。”程撤还是没撒手,“不然,这针我就不缝了。”
郁每定定的看着她,半天吐出一句“你真的有病。”
程撤在她身后笑的起劲,“对,我就是有病,才一直缠着你。”
两人身后的医生也用“你们两个都有病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低头缝针的速度也加快了。
。
半小时后,郁每拿着化验单走在医院走廊里,方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同情起这个男人。
刚刚程撤在车上说的话,她听进去了一部分,但另一部分就选择性的忽略了。或许当年程撤真的与她很早认识,而且说的许多细节也能对得上,但她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而现在……
只是她的思路在碰见一个人时被中断,郁每看着走廊尽头的罗振文,愣住了。
“你……你为什么在这,”罗振文同样愣了,“我出车祸了,给你打了一天的电话。”
“你没事吧?”郁每立刻走上前,“你伤哪了?”
“也没什么,就说是给我查出肾结石来了,非要给我开刀,”罗振文烦躁的摆摆手,“你今天又做什么去了,不是说好的试婚纱,你现在怎么在医院?”
“榛榛和我一起去的,现在……她身体不舒服。”郁每撒了个谎,“我现在正去帮她缴费的路上。”
罗振文怀疑的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缴费单,只是姓名的部分被正好捻住。
郁每察觉到对方的眼神,又道:“你在哪个病房,等会我交完钱,就来看你。”
罗振文咬了下嘴唇内侧,“我在——”
他的声音被打断,因为在刚刚回头的同时,许乐晗拿着东西正好从病房中走出来。
郁每恰好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站在原地没动,再看着罗振文,似乎,该轮到她得到一个解释了。
“是这样的。”罗振文转过身对许乐晗做了个眼色,又清清嗓子,“我给你电话打不通,但身上的钱没带够,正好乐晗打电话过来,我就跟她说了我住院的事情,她就过来了。”
“她给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郁每点点头说。
“之前的一些私事,跟咱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