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忆的官帽椅最终成交价100万,而向力学所雕刻的佛像,成交价甚至比她的还有高出一些。
想来沉稳的她,在这场事关重大的拍卖会中却破天荒地坐立不安。
每隔五分钟,衡忆就要回头看向四周,连向力学都看出来她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了。
但是不管是齐源,还是向力学,甚至是项成和,无论谁问她在找什么,她都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拍卖会结束后,衡忆又被叫走处理了一些交接事项。
直到坐进车里,祝贺的身影都没有再出现过。
回A市的路上,衡忆望着窗外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打开了手机。
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不断在窗外闪过,打在她低垂的侧脸上,留下斑驳光影。
她握着手机,紧抿下唇,思考再三,动了动手指,打下一行字。
衡忆:【祝贺,你去哪了?我们先回A市了。】
大半空白的界面内,除了当初加好友时,祝贺被系统强制发来的打招呼外,只有衡忆发过去的这句话。
谁能想得到,她会是第一个呢?
剩下的大半截路程,几乎每隔三分钟,她就会低头看看手机。
依旧空空荡荡。
盯着空白界面,她的思绪开始逐渐飘远。
“小忆。小忆!”
呼唤声由远及近,衡忆猛然回神,双手抓在副驾驶椅背两侧,倾身靠过去,问道:“怎么了,老师?”
项成和:“到家了。”
他打开车门,随口问道:“你刚才在发呆?想什么呢?”
“没什么。”衡忆摇摇头,解开安全带,紧随其后下了车。
项成和弯腰拍了拍副驾驶的窗沿,探头对司机说了声辛苦,又转回身看向衡忆和齐源。
嘱咐道:“今天累了一天,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扫了衡忆一眼。
衡忆看出他有话要和齐源说,便应了声,率先离开了。
她也确实是累了。
虽然今天没做太多事,但或许是神经长时间紧绷的缘故,骤然放松下来,身上忽然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了。
回到房间,衡忆直接进了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身上的疲惫感才算勉强散去。
浴室门被拉开,蒸腾的水汽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由此可见她到底泡了多热的水。
及腰的长发吹到半干,披在身后。
拖鞋在砖面上留下一溜水印。
衡忆走到床边坐下,顺势拿过手机。
九点半了。
屏幕上除了两条来自某些APP的无用通知外,并没有任何其他消息。
她点开微信,与祝贺的对话框还停留在最上方。
祝贺依旧没有回消息。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衡忆开始不由自主地想。
再反应过来时,与祝贺的对话界面里又多了行字。
衡忆:【今天晚上还回来吗?】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出去的!
视线扫过那行字,衡忆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慌乱。
她手忙脚乱地想要撤回消息,却发现早就超过两分钟,撤不回来了。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移动。
衡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问问要给你留门吗?】
消息发出去后,衡忆盯着屏幕看了两秒,长叹一声,向后倒去,手机也因为她的动作掉落在手边。
她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又突然抓过手机,一阵猛点。
接着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手机缓缓倒扣在胸前。
还没有熄灭的屏幕上,两条绿地黑字的条形框格外醒目。
“达星”医院五楼特护病房外。
祝贺早就没了发型可言,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扒在玻璃窗外,目光紧盯着里面的人。
帅脸也因为玻璃的挤压变得扭曲。
看了一阵子,他猛然砖头,目光凌厉地看向身后身穿白大褂的人,厉声质问道:“说好的六个小时,他到底什么时候醒!?”
医生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小声回道:“您别着急,六小时只是个估计时间,个体差异不同,再等等。”
祝贺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退后几步坐到椅子上,视线依旧从未离开过里面的人。
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