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剑看到朱蒂,还没来得及张嘴发出声音叫她,就被丽春院里的妇人发现了。
管事妈妈叉着腰,挥舞着壮硕的胳膊,边呵斥着“呿,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边向他走来。
吓得罗剑立刻关上了门,但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可能是他和朱蒂相认的唯一机会,挨一顿揍也值得。
犹豫间,管事妈妈已经单手强拉开了门,高高扬起从旁边拿来的鸡毛掸子,眼看就要落在罗剑身上。
“住手!”朱蒂高声制止道。
管事妈妈、罗剑还有周围的人都是一愣。
朱蒂清了清嗓子,强自镇定地说:“放开他,我正好需要一个帮手。他看起来挺机灵的,就是他吧。”
管事妈妈一脸怀疑地打量着罗剑,仿佛在说他哪里看起来机灵。
最终在朱蒂的坚持下,罗剑不仅免于一顿胖揍,还获得了离开后厨的机会。
朱蒂是丽春院最有名气的乐师,管事妈妈也要给她些面子,见罗剑被她挑上,这小子长相还算秀气,人又单纯,就让他在丽春院大堂的茶水间帮忙。
罗剑如蒙大赦,在朱蒂的眼色下飞快跑到她身边,帮她拎着演奏用的琵琶和随身的小包,跟着朱蒂一起送到2楼,然后恭敬地在门外等候朱蒂的表演结束。
从这天上午起,罗剑的工作从夜班变成了白班。
他乖巧听话,干活勤奋,很快就赢得了跑堂师傅们的喜爱。
转天中午他帮着师傅们,给各个姑娘的卧房里分发饺子。
他好奇地多问了一句,这是什么馅儿的饺子。跑堂师傅笑着告诉他,今天是春分,要吃荠菜饺子。
罗剑对于节气之类的习俗早也不在意,赶忙点头,一副学习了的模样,继续干活去了。
中午吃完饭和晚饭开始前的那段时间里来丽春院的客人很少,他们这些干活的也比较闲。朱蒂今天没有表演,因此没来丽春院,他们还没有机会细聊。
下午罗剑溜去后院坐着,听其他人聊天。
这些劳工不了解自己工作以外的事情,一有空就前面坐在一起讲荤段子。
罗剑听得刺耳,又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离开后院去其他地方逛逛。
后院和茶水间之间有一条小路,大家都不愿意来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条路有穿堂风,夏天坐在这里都有些阴凉。另一方面这里离管家的居所很近,管家一旦发现他们在这闲逛,就会把他们逮去干活。
罗剑为了搜集到更多的情报,顾不上这许多,被逮到也不过是干些活而已。他就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这条小路上。
小路两旁种着茂盛的紫藤花,还有一排修剪得整齐的灌木。
此时花期未到,远远看去,绿色的枝叶连成一片。
生长在城市里的罗剑很少接触自然风光,眼前的美景让他放松了下来,但他也没打算在这附近多看,只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就打算离开,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附近有细微的哭声。
这哭声并不凄惨瘆人,是女孩遇到伤心事时克制的呜咽。
他循着声音又往回走了几步,在紫藤树下看到了坐在墙角,把脸埋进膝盖里的姑娘。
丽春院里的男人看到姑娘们是要回避的,但罗剑不是要做一辈子劳工,也不真的怕丽春院里的这些规矩,他好心走到姑娘旁边,询问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姑娘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罗剑后,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罗剑摆手说自己没有恶意,只是以为她崴了脚,看看她需不需要帮助。
姑娘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小声告诉罗剑:“我叫叶敏敏,没有受伤。我只是、只是有些想家了。”她垂下眼神,不敢直视罗剑。
话音刚落,叶敏敏忽然一手紧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手扶着额头,看上去非常难受。
哪里是想家,分明还是身体不舒服,这谎言未免穿破得太快了。
罗剑尴尬一会儿,试探地问:“要不我带你去大堂找管事的妈妈们吧。”
叶敏敏登时慌张起来,死死抓住罗剑的衣角,“不,别去!”说完呕了一声似乎要吐出来。
“好好,我不去。”罗剑怕她着急,蹲下来拍拍她的背。
叶敏敏很快缓了过来,离罗剑远了一些,感谢了他一番,快步离开了这里。
和叶敏敏发开后,他回到那条小道上,焦躁地挠挠头,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新的收获。
这时,和他一起在茶水间帮忙的小厮来寻他,“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快跟我走,朱乐师来了,她下午有一场演出,你得去拿琵琶。”
罗剑赶紧和小厮回到大堂,朱蒂已经拿着东西在那里等他。
他在管事妇人怀疑加不满的瞪视下,低头哈腰地接过朱蒂手里的东西,跟着她坐上马车。
马车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罗剑小声问:“朱蒂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朱蒂眉头一皱,直指门帘外,示意他外面还有其他人,不要乱说话。
罗剑立刻捂住嘴,睁大眼睛点点头。
然后朱蒂摊开手掌在手心里写下“瑞王府”三个字。
罗剑对这个世界的布局还不清楚,只是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知道了。
朱蒂又在手掌上写字,问他有没有遇到其他队友,尤其是有没有遇到黎白安。
罗剑沮丧地摇摇头。
朱蒂无奈地皱起眉头。
为了让罗剑看清问题,朱蒂写得很慢,连笔带画的交流浪费了不少时间。
罗剑的笨拙让朱蒂眼神渐渐锐利,而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