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萧玦终于忍不住内心有了波澜,她到底有没有心,自己在邛城遇刺,大概就是此人。而她,反而关心的确实刺杀自己之人。自己现在可是和她结拜为夫妻之人。
“她就是在邛城断我手的刺客,你现在竟然帮着她说话?”
萧玦的内心如愤怒的雄狮,几乎就要冲着聂芜衣咆哮。他生生忍住了,才压抑着说,声音中带着几丝痛苦的情绪。
聂芜衣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心乱如麻。想着解释,却又无力辩解。
“你和她早就相识对不对?”
萧玦步步紧逼,一想到她和今晚的刺客很可能是一伙的,就恨不得现在就去将哪个刺客碎尸万断。
聂芜衣没有回答,表示了默认。
“她的刺杀你有没有参与?”
萧玦几乎就将聂芜衣逼到了墙角,他两手将聂芜衣的双腕锁在墙面,几乎就要贴上她的脸。一瞬间,聂芜衣就感觉到了来自内心身处的恐惧,这种体力上的悬殊是注定的。
“我没有。”
聂芜衣别开了脸,如实地说。不理智的男性真可怕,自己在现代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但都能全身而退。而现在,此刻,自己一定不能慌乱,一定不能激怒他。心中升起的好感在此刻也开始消散。
“那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萧玦又开口问道,眼神盯着她,手却并不放松。这样贴身被擒住的姿势真的令人感到屈辱。
“就像你军营里的士兵一样,我们曾经来自同一个地方。”
聂芜衣表情冷漠地说,如果说自己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怕他是不会相信的。只能找到在他能理解的范围内合理的解释。
“什么地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萧玦继续追问,几乎丧失了理智。
“很遥远的地方。”
聂芜衣努力想把身体往后缩。这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实在是有些难受,像被一只巨兽困住。
“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实话。”
萧玦的语气已经丧失了耐心。
“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我与她不过是萍水相逢,任务完成,便会回去。”
聂芜衣说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只能这么解释了。
“你要回哪里?”
萧玦突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慌,遥远的地方。
“王爷不是听说过鬼古林吗?我从比那里更远的地方来,青云岭在往北走,一直往北走,直到看不见山头,看不见河流,超出凌昌国范围,更远更遥远的地方,王爷没去过吧?我就是从那里来的,今晚的刺客也是,我们族人深居简出,安居乐业,如果不是她叛逃,我也不会跋山涉水,来到凌昌。”
聂芜衣一口气终于说完了。萧玦看着她无惧的眼神,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只要她不是和刺客一伙的就好。明明她身上有如此多的秘密,这么多让自己心慌意乱的秘密,想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但又怕会失去。
“别离开我。”
萧玦突然抱紧了她,语气也软了下来。
听到这,聂芜衣莫名的鼻子一酸,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滴在了萧玦宽厚的手掌上,更是滴进了他的心里。他此刻手足无措,用粗粝的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谁知却连她的脸蛋也磨得泛红。
“别哭了,是我不好。”
萧玦紧紧地抱着她,聂芜衣挣脱不得,眼睛里突然落下了灰尘,头仰着向房梁看去,似乎有瓦片松动了,似乎有人,还有一声不真切的轻哼声。
“王爷,请你放开。”
聂芜衣挣扎了一会,站了起来,两人面对面,萧玦突然左手手掌扶着她的脑袋,不由分说地吻过来。
聂芜衣见状,慌忙用双手捂住了嘴。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萧玦看着她,觉得好气又好笑,十分无奈,试图将手掰开。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她的手腕处已被摩红,白皙的手腕,更加映衬出手腕上的伤。萧玦懊恼起来,这才拉着她过来在烛火下仔细看。
“王爷,你刚才凶我。”
聂芜衣不做反抗,心中不免委屈,又重申了自己的不满。
“我错了,再也不凶你了。”
萧玦拿起瓷瓶给她抹药,叹了一口气,好言好语地哄着她。
聂芜衣乖乖地坐了下来,不知为何,这一刻心中竟然又些许雀跃。
“好吧,但愿王爷说到做到。”
聂芜衣努了努嘴,一声不吭地任由他给自己上药。
“你先就寝吧。”
萧玦不容置喙地说,就走了出去,时辰再待久一点真的害怕自己失去理智。聂芜衣正在疑惑呢,意思是他不在这睡了吗?很快,萧玦就吩咐丫鬟进来服侍。
看见他离开,聂芜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想想也是的,这一夜惊魂,房间里布满了面粉,早就乱七八糟的了。看见丫鬟们一边收拾,一要来给自己沐浴更衣。聂芜衣想到了什么似的,想着拒绝,却已经来不及了,地铺已经丫鬟们发现了。自己和王爷不同房的事情,看来很快就要传遍了。
待到收拾完,聂芜衣将丫鬟们推出了门外,锁好门窗,穿上素净的亵衣。走到西南角的窗户边上,开了窗子,深呼吸一口气,沐浴的热气蒸得人有些许不是。
翌日,清晨的光线从窗户照了进来,聂芜衣从睡梦中醒来,睡得四仰八叉的。丫鬟们走进来一看,都吓了一跳,赶紧的就房门,叫醒了她:
“王妃,快醒醒,快醒醒。”
聂芜衣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身上的亵衣,问道:
“你们王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