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花仙一早又来找白泽,可惜白泽已同林归砚外出巡游,那是白泽每年都要做的事,入了芙蓉城白泽就不允我出城主府了,我自然不会陪同,小花仙是今年新来的,想来林归砚也未告之她,故而才让她扑了个空。
但我这时在房中憋得有些乏闷,看她在院里鬼鬼祟祟,就推了门出去,正好把她吓了一跳。
我并不打算与她说话,不过瞧了她一眼便想出院子,怎知她在后头叫住了我。
我想她昨日就想找我了,这会儿终于逮着了机会,得意洋洋地对我道:“前日是谁说神君不会收我为徒的?”
我咬咬牙回过头,好脾气地对她笑了笑:“前日我似乎并未说过这话,让我想想,我好像只说了是花主您对这事想得太过于美好了些。”
她并不领情,冷哼道:“你这般狡诈诡辩,神君为何会将你留在身边。”
而我并不生气:“神君初见我时我才五岁,或是我孩童时长得可爱。”
“无耻。”
我淡然一笑。
如小花仙这样娇纵又好面子的,对付起来就应该无耻些,对她无耻些,她骄傲不起劲来,便叫她难受。
我懒得再理她,转头就往外走,但她却跟在我后头。
“神君去哪儿了?”
“不知道,自个儿找去。”
想甩开她并不是难事,不过是费些体力花些时间罢了。
在我故意在城主府里绕了一大圈后,小花仙终是没再跟上来,我随便寻了个落单的侍从,将人敲晕了再将衣服给自己换了,跟着一群外出采办的侍从混出了城主府。
我来过芙蓉城十四次,前十三次我都未逛过芙蓉城的街市。主要是白泽觉得我这半神族的身份在芙蓉城中颇有风险,便不让我私自出城主府,而他每次来芙蓉城都住在城主府,白日里不是与林归砚出门就是窝在书房不出门,一次都未带我出去闲逛过。
城主府里的日子并不无聊,毕竟府里女人多,林归砚的那些美人们终日呆在里头也会无聊,时日久了总会想出些新花样来打发时间,譬如府里常有看戏说书的场子,还有变戏法的会来,每月还会专门请府外有名的酒楼厨子和秀娘过府,这样看来,林归砚性格不怎么样,但对他的美人们算得上十分大方了。
所以,从前我无聊了就去找府中的美人们玩耍,倒也不会想着去府外玩。
但就算如此,白泽也颇有微词,他总觉得我不该与这里的美人多有交往,毕竟在这城里的不是妖魔就是精怪,我的血对他们来说诱惑至深,他们与人不同,我与他们就如蚂蚁与人,想捏死我对他们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我想这些时正坐在望阳街的茶摊子上,我顺了我这身衣裳的主人的小钱袋,正好配些小吃茶点,看着周边热闹的街市风景。
这条主街之所以叫望阳街是因为它正对着城主府,由城主府望去正是东面,这一条长街笔直向东看不到头,极其宽大又热闹非常,晨间站于街上向东看可见旭日东升,故名望阳街。
这里同帝京街市一样繁华,只是一个在凡尘内一个在凡尘外,凡尘内的帝京主街上都是凡人,而凡尘外穿梭在望阳街上的都是些长相奇特的妖魔精怪,这对我这个习惯了凡尘生活的人来说算是十分新鲜的。
譬如,刚刚在我面前走过了一只巨大的□□,他以两腿行走,但身型还是只穿了衣服的□□,包括他的腿。又譬如,我现在所在的这间茶摊子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两人虽都是人型,但先前丈夫惹了娘子不开心,小娘子一生气张嘴就朝丈夫脸上吐了一盆子口,我猜这小娘子大概是条鱼精。
白泽说过,在凡尘的妖魔精怪因要顾及凡人常常变成人的样子,但出了凡尘,凡能化人型者个自形像都可随意,并不一定要化成人的样子,这样也能省些灵力。
看着街上众多妖魔精怪穿行,百变妖冶,虽古怪,却让我觉得十分有趣,看得我很开心。
“行官今日好心情。”茶摊的小娘子来给我倒茶,说话多有奉承之意。
她因看我着了城主府的侍从衣冠,真把我当成了城主府的侍从。
“今日心情确实不错,难得得了假出来,小娘子可知晓今日城里有啥好去处?”
小娘子笑道:“今个儿艳云楼的珍儿姑娘第二次换身,大家都在猜她这次会变成哪个人型样儿。”
我没怎么听懂,小娘子遮嘴笑道:“行官不知道吗?珍儿姑娘是位蛇精娘娘,蛇不是要蜕皮的嘛。”
我一听蛇字浑身都激起了鸡皮疙瘩,心里却想原来蛇精还能靠着蜕蛇皮改变相貌,真真神奇。
“我不喜好这些,可还有其它可以去凑热闹的地儿?”
小娘子想了一想,道:“火鼠今日要被行刑,若行官不怕,倒是可以去看一看。”
“他犯了什么事?”
小娘子惊愕地看我一眼,解释与我:“行官不知道么,这火鼠前些日子故意烧了好些房子,城主好不容易才将他抓住的。”
“行官是府里的人,怎的不知道这些?”
我不露声色道:“近日神君大人不是来了么,府里很是忙碌,都没空寻思这些。”
她听我说起白泽,起劲起来:“这般说来,行官可见过神君本人?神君是否如传闻中一般风度翩翩,仪表堂堂?”
她满眼期许地望着我,我只得说:“神君大人嘛那当真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的。”
小娘子此时就像个思春的少女,全然没有少妇模样:“听说今日神君也会观刑,我若不是要看着这茶铺子,也真想去领略一下神君风采。”
怎知她那丈夫一直在旁悄悄听着,一听这话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