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挂着赵宅的院落,穿过抄手游廊,又进了院子,一路穿花拂柳走了好一阵才到了地。
这回是家宴,所以施黎把云齐也带上了。时隔多年,再进这种宅院,云齐的表现可谓无懈可击,想来也是,他本来就是大少爷,过去家里没败之前,比赵宅定然要好得多。
赵仙稼的夫郎和几个小郎都在,施黎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多亏了云齐在家里指导了一番,这才不至于出丑。
宴席设在院落中,正好赏花赏月酌酒怡情,一路接施黎过来的赵长安请她们坐下,赵仙稼便介绍起她的家眷,正牌夫郎姓袁,很斯文温和的一个中年男人,嫡长女赵长安就不用说了,后面还排着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小郎也有三个,不过并未介绍,施黎也不好去问。
这一大家子有些让施黎惊讶,不过回头一想也正常,就说施黎前世的古代,哪个有钱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换到现在,赵仙稼多娶几个小郎,多生了几个孩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因为是家宴倒也没什么太繁杂的规矩,男人们用过膳都带着孩子去了后堂,云齐自然也跟着去了,只留下赵仙稼赵长安并她两个年龄大点的妹妹在场跟施黎说话喝茶。
说了一会体己话,才到正题。聊斋大卖,墨痕书斋由此起死回生,施黎的待遇、开分店的问题、和各种利益分配都要重新商量才行。赵仙稼不疾不徐,先把这次赚的钱做了个大概的汇总,又跟施黎说了她去面见赵林的事情。
“娘子还是那样,虽说赚了不少钱高兴了一会,可要如何发展书斋她却是不懂的,我大略同她说了说打算,具体的还要我们自己商议。”
施黎早有预料,摊上赵林这样不思进取的主,她早就对其争名夺利的心不报希望了。可东家不争行,她们不争可不行。
施黎早有成算,拿了随身装订好的小册子呈给赵仙稼,“赵管家,这是我同长安商议过后决定的一些东西,整理了给您过目。”
“哎,”赵仙稼摆摆手,“莫叫什么管家,听着太生疏了,你同长安相交,便叫我一声赵姨吧。”
施黎从善如流叫起了赵姨。她和赵长安商议的是,先在周边几个县开几家分店,并且在本地扩大工坊,如果发展得好,等翻了年就试试在远点的地方开店面试试。
这是一件事,还有关于分红的,聊斋之前不少人投钱,这次稳赚不赔的买卖让许多人都动了心,有几个嗅觉灵敏的早几日就邀请了施黎和赵长安,话里话外都是打听不能在这个生意里面插一脚。
施黎倒觉得不是坏事,正好赵家势力不足,能够借势而为也不错。由此施黎还想到了后世的加盟店,于是便把这个想法也写了上去。至于她自己的待遇问题,这些就不好直接写进册子里了,甚至不应该让她自己提。
赵仙稼深谙人心,看了册子后先对前面两件事闭口不谈,转而说起了施黎的功劳。
“盼山啊,你是个人才,墨痕书斋能够起死回生除了聊斋确实乃不出世的奇书,另外全靠你手段高明,二者缺一不可。当初你来书斋说要做掌柜,我只当你有些胆量,不想你竟有如此能耐……”
赵仙稼说得施黎都不好意思了,好在最近各处参加酒会,听惯了吹捧,施黎的脸皮也厚了不少。当下只是摇头,连称过誉。
“如此一来,只叫你一月领几两银子,实在是委屈了。”
施黎赶忙跟着走流程:“赵姨说哪里话,当初我走投无路,不是您肯信我,哪里能有如今的大好局面。况且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非您慧眼识珠,哪来我这匹马放开蹄子跑的机会。”
一番话说得赵仙稼哈哈大笑,又是好一阵相互吹捧,才说道正题。赵仙稼按住施黎的手,正色道:“盼山,你是有大才之人,东家也并非无容人之量,只做一个掌柜太委屈你了。你和长安的想法不错,我看可先在昌运、舵组、景山三县各开一家书斋,这三家书斋自然也要劳你打理。能者多劳,我已经与娘子商量过,她同意将本县书斋半成利分给盼山。”
施黎听见自己心在砰砰跳动。墨痕书斋能赚多少钱她心里有数,半成利可不少了。墨痕书斋赚一千两她就能拿五十两,墨痕书斋赚一万,她就能拿五百两。
这是细水长流的收益,而且还多赚多得,就说这次,墨痕书斋几次加印,还不算后面准备推出的周边,也不算销往外地的书籍,就赚了足足两万两,两万两她一人就能拿走一千,加上前期自己投进去的,施黎一下从赤贫阶级变成了富人,三千两银子,在哪里可都不是个小数目。
施黎呼吸粗重,更觉得感动,赵林或许不是个有进取心的东家,可对手底下的人真没得说,那叫一个大方。赵仙稼也是,不仅肯让施黎放手施为,又派自己女儿鼎力相助,有了成果也不打压嫉妒。
施黎好歹也活了几十年,明白这样的主家实在可遇不可求。
“赵姨……”真动了感情,施黎反倒说不出什么漂亮话,“谢谢您,也多谢东家,改天我一定亲自上门拜谢。”
赵仙稼表现得像一个和善的长辈,用力拍拍施黎的肩膀,又跟她们商量起投资分红的事情。总之千头万绪,不过最终都慢慢理清了。
忙完这一段日子,施黎短暂的给自己放了个假施老太念叨了好久要在村里摆席,施黎也不能不顾忌老太太的想法,这场酒席摆得比施黎和云齐成亲时热闹多了,席面上的酒菜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村子里能来的都来了,人人脸上都欢喜得很。能吃上这么一顿上好席面还不用送礼,真是多少年也遇不上的好事。一桌共有二十道菜,每道菜施老太都认真过问了,生怕有不合适的地方。这代表的可是脸面,是施家红火起来后的第一顿席面,由不得她不上心。连带得施原和云齐也十分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