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当朝,坐镇咸阳宫,当祁灼穿回来拜见后,他拿着奏折,看她的表情十分微妙。
“爱卿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出名。”
祁灼:?
她难道不应该知道吗?
进入思维误区也只是一刹,她随即反应过来嬴政这话深藏的意味,提示着她不只是寻常的那种出名,
“臣不知。”
祁灼很谦逊。
嬴政清了清嗓,努力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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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来自于祁灼那次游行,人们不舍地离开街道回家后,突然频频出现好运。
比如说攒私房钱的那个在路上拾到了秦币。
想要好成绩的当天放榜就拿了第一,再比如说,有些之前总是找不到的东西,那次回去后机缘巧合都找了出来。
掷给祁灼果瓜后,迎来的丰收季节,是史无前例的圆满和味美,堪比土地公施法。
人们面面相觑,茶馆顿时吵闹了起来,群众将祁灼比喻成带来好运的锦鲤,争先恐后地夸奖她,有条件的,还偷偷摸摸打造了木牌。
有事没事就诚惶诚恐地祭拜一下。
希望自己能够幸运一些。
事实证明,封建迷信不可取。
祁灼:……
但老百姓并不觉得是她的问题,只认为是自己还不够虔诚,于是他们将祁灼的名字“祁灼”,代指成幸运的化身。
以后想要祈福或者驱恶。
百姓都会说:“祁灼在上!保佑我……”
祁灼:勿cue,已社死。
因为祁灼穿越的缘故,那天见到她的百姓对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起来,这更让他们坚信了祁灼姿兰玉树,是位有能力的高人。
据说。
他们专门发明了一种凄美的祭祀舞,为了能更好的为祁灼和亲朋祈求神的恩典与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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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灼笑开了,艳若灿花。
嬴政却莫名觉得她全身上下都在散发黑气,连忙摆出了一副严肃办公的煞有其事。
“最近扶苏忙于公务,已经很久没见到先生了,他之前还在跟我念叨你呢。”
嬴政机智地祸引东水。
祁灼果然软化了态度,嘴硬道。
“他还是接着帮陛下分忧吧。”
祁灼又道:“关于探子给我送来的那封信……”
嬴政叹了口气,眉间皱起沟壑,郑重道:“此事莫要再查,我自有安排。”
“祁灼,你也不要因此对胡亥生了间隙。”
嬴政叮嘱。
“诺。”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冲动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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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周朝的开始,王位传嫡不传庶,传长不传贤。
秦国臣子都认为。
下任继位者定是扶苏。
朝内。
已经下朝有一段时间的女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身边围着其他的女官,和男官们那叫一个界限分明。毕竟她们可以说是横空出世的带恶人,很难合群。
偏偏有人罩着,当工具人当得积极踊跃。
惹不起。
领头的女官打了个激灵。
身边燕燕莺莺都在轻言欢笑,她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姐妹们,今天去城内看看虞小美人吧。”
能看到祁灼也在的话,就更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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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胡亥遣散了身边的女宫。
他听见了萧声,凄苦悲凉,如同垂首落泪的佳人,在寒风凛冽中等待着生命的烛蜡燃到尽头。
还是那首有纪念意味的曲子。
女官告诉他,今夜祁灼一人待在望月亭,吹着萧,也没瞧见嬴政的影子。
她才情高远,曲乐尽兴时,飞禽走兽都会被吸引,聚集起来安静地栖息在她身边。他很久以前听父皇这么讲过,早早就想看这幅场景。
若能见到。
他丹画水平尚可。
要是能画出来,便能送给祁灼当礼物了。
而除了父皇,他就没听过祁灼为谁吹过萧。
他内心挣扎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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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三十七年。
嬴政第十八子胡亥孤身一人来到望月楼。
祁灼久候他数小时。
胡亥整理了一下衣物,踏进楼内,笑着换了声:“阿姊。”内心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是天气萧索,夜景迷朦,还是祁灼扶着柱子,在木门望他的表情太冷,空茫茫的,像略过他,把焦点落在了别的地方出神。
“萧风冰寒,阿姊怎么不多穿些衣物保暖。”
胡亥心跳如鼓,笑容越来越僵硬。
祁灼终于垂眼看他,招了招手,柔声道。
“过来。”
他竟真得像被驯服的犬般乖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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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和胡亥是父子,两人有着很相像的地方。
比如爱时恨不得把全世界所有的珠宝和爱,双手奉上,百依百顺,好像你就是他的挚爱。厌恶时,恨不得抽筋拔骨生食其肉,将人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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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六国残党秘谋冤杀父兄之事,是真是假?”祁灼眉梢都泛着慑人的寒意。
胡亥暗道,果然还是来了。
事关秦国储君人选,她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后退数步,竭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