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自动绕开了角落。”秦知律看了安隅一,他抬起手静静待,直到几片雪花轻轻飘落在掌心,很快便在皮手套上凝成了一层薄如蝉翼的霜,他攥紧手心将那层霜碾碎,低声道:“53区的雨水里有水母基因,当年95区的风中有畸变的花粉,如今99区的霜雪——”他倏然抬眸,黑眸凝注,“概就它们了吧,每分每秒、无差别地向所有人传递着精神污染。” 诺伯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脚步沉重地引着他们入厂区。深入到工人之中后,蒋枭警惕地到了安隅外侧,观察着路过的每一个人,而安隅却只看着他——那双猩红的眸在进入99区后越来越深,不知时染上了些疯狂的意味。 “蒋枭。”他忽然说道:“汇报精神力。” 蒋枭立刻检查终端,深吸一口气——“67,看来它一直在下降。终端显示目前室外温度接近零下45摄氏度,希望我的精神力能在抵达安全温度前稳住。” 出发前,脑试验室测出蒋枭的极限温度零下58摄氏度,只要达到这个阈值,他就会进入精神力和生存值锁定状态,近乎无敌。 蒋枭看向安隅,“我的精神力倒还好,但我担心您。超畸体似乎很针对您,不仅霜雪会刻意绕开你,那两个精神蛊惑的人也都直冲你来……” “不仅针对,而且那个东西很了解角落,非常了解。”秦知律黑眸沉沉地看向工厂里的人群,语气冰冷,“第一,精神永不屈服。第二,基因不容染指。所有试图强精神控制他,或摄取他基因的畸种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第三,要想杀死角落,意料之外的原始手段攻击唯一的方法……” 话音未落,厂区里突然静谧。 所有的采集车停下了工作,工人们纷纷直起腰,朝他们的方向扭过身来。 震耳欲聋的劈砍声和吆喝停歇,地间一种令人眩晕的死寂重重压抑着。风中飞舞的雪忽然变密,那些不能再称为雪,它们很反科学地在空中自发凝成了霜。 下一秒,工人们突然开始狂野地吼叫,那一双双睛像抽空了生气,成千上万的身影凶猛地挤上来,迅速将四人冲散,安隅推搡着,不过瞬息间,层层包围。 视线范围内完全看不到秦知律和蒋枭,只有那些魁梧粗犷的陌生人,举着锋利的刀锄恶狠狠地盯着他。 在这一刻,他终于想通那种酷似贫窟的感觉而来。 神。 踏入99区起,街道上、酒馆里、厂区中,所有人看似生机勃勃,但总在不意间会神涣散,偶尔和别人对视时,他们会默契地交换一个不怀好意的神,和贫窟那些肮脏的家伙完全一样。 但这些马脚总转瞬即逝,让安隅一直浸泡在不对劲的感觉里,却迟迟没想通问题所在。 想通时晚了。 喊杀声几乎要把苍穹顶破,那些人呼喝着朝他挥起了刀。 99区上空的无人机将画面实时传输回数千公里之外的黑塔,此刻黑塔一片死寂,上峰们脸色惨白。 高空的视角,几乎看不见安隅了。 他变成了很的一个点,黑压压的人潮和连成片的刀光瞬间吞没。 比刀刃先一步到安隅面前的一枚子弹。 来自诺伯特。 子弹破风的瞬间,安隅于震的呼喝声中捕捉到了诺伯特的喃喃自语。 “以朴素的方式杀死神明。” 紧随他之后,千千万万人魇症似地同时唱诵着:“以朴素的方式杀死神明。” 那些声音汇聚成嗡吟,沉沉地笼罩住了整个99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