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率先出列道:“陛下不可啊!以五万统营兵马去迎战东疆王,便是以卵击石,实不是智举!”
韩相一出口,便有其他臣子纷纷附和:“韩相说得是,陛下三思啊!”
钟离九的笑声起自喉底,眼中又现出疯态来,他踱步一周,随后转头望着郑躅,笑声难抑道:“满朝文武,竟无人敢为朕一战吗?”
眼下之势,已至穷途末路,可这穷途末路,只是他钟离九的。
郑躅抬目再望韩相一眼,心下稍定,便仗势而放肆道:“臣统营五万兵马,是为守皇城而生,岂可为一人而赴死。”
君在上,自是天下敬万民仰,可若君落势,这天下之人则尽可是欺君逆徒。
钟离九仿佛全然不在意郑躅的逆君之言,仍旧笑着,踱出数步远。
郑躅虽是武将,也不过是个仗势之人,如今心知钟离九已落势,方敢出此等逆君之言,可话出口,心中亦是打着鼓的,见钟离九浑不在意地踱步出去,心下稍安定下来。
可钟离九忽而又转身回来,口中说道:“既不能为朕而战,朕留你还有何用?”
话罢提剑倏然向郑躅刺去。
郑躅身为武将,自是有警惕之心,猛觉身后有异,便迅疾躲避,面色大异之下绕殿柱而旋走,口中呼道:“韩相救我!”
话音初落,只闻“噗”的一声,钟离九手中之剑已然自他后心刺入前心而出,当即毙命。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原本安列两边的诸臣们忽然便向外散开,仿佛生怕下一个被钟离九杀的便是自己。
钟离九再将剑抽出,郑躅瞬即仆地,身下鲜血慢慢溢出,浸染于地砖之上。
钟离九提着剑,剑尖上兀自滴着血,他笑着睨向左右两侧张皇不定的众臣,一步一步又再踱步上了高阶之上的帝座,颓然坐下,手中剑便就丢在帝座之侧,发出“铿锒”一声响,他虚抬手向着殿下众臣轻挥几下,语气懒怠道:“朕疲乏了,众卿退下吧,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