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齐，借着昏暗的月光，发现地上竟横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影，不由得惶惑起来。
“什么情况？”
“这人就是这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真正凶手，刚刚准备袭击我却失败了。”杜若颖解释。
还没等她递上威廉的手机录像，地上躺着的那人就大喊起来：“我确实试图伤害你，但这并不能说明我和那些案子有什么关系吧？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因为你长得好看而对你下手吗？”
“是你？！”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袭击者的声音。
杜若颖将手机照明功能打开，一道惨白的光线投射到凶手身上，将其脸孔清晰照射出来。那人身穿酒店工作制服，胸口的员工铭牌反射出寒冷的银光，上面赫然印着一行姓名，方宇航。
“没错，他就是和我们一起进入第一案发现场的那个服务员。”她说。
“我疯了？我杀他们做什么？我和他们又不熟！”方宇航瞪大双眼争辩道。
“是不是因为白天工作时被他们为难了的缘故？”有人小声猜测起来。
“别瞎说，小方平时为人很好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点事就杀人！”另一人说。
“好什么？他刚刚都亲口承认自己袭击人家小姑娘了，而且还有手机录像作证。”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众人议论纷纷。
“可是，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和这帮人不熟，”周警官疑惑道，“姑且不论杀人动机。要知道，在第一个谋杀案里，被害人被设计喝了安眠药，第三个谋杀案更是毫无痕迹地用了毒杀——与被害人不熟的话，这不容易做到吧？”
“一般说来是这样的，”杜若颖点点头，“但作为一名服务员，要做到这些却不难，毕竟他们需要给各个客房送餐送水，投放安眠药的机会要多少有多少。”
“但凶手的行凶时间不是晚上九点一刻左右吗？那个时间段我可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我当时在厨房帮忙。”方宇航说。
“确实如此，”一名厨师模样的人接话道，“我记得快九点的时候，后厨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响，吓得我赶紧跑去看。结果发现，有人把一柜陶瓷餐具全打碎了。虽然没抓到人，但后来大家一起打扫了很久，前后差不多半个小时吧，小方一直在。”
“那半小时可当不了不在场证明。”杜若颖摇摇头。
“怎么就当不了？我听警官们说了，九点一刻的时候，被害人房间的灯突然熄了，街头监控有拍到。我怎么可能在厨房帮忙的同时又关的了被害人房间的灯呢，难道我会分身术？”
“不需要分身术，”杜若颖抬手上指，“大家看那个房间的窗户，8169号房间，也就是我和威尔订的那个房间，现在屋里面没有人，灯是开着的，三分钟后，灯光会自动熄灭。”
“你说里面没人就没人？”
“周警官不信的话，可以随便派一位在第一案发现场值守的警员去看看。”杜若颖拿出手机看起了倒计时，“还剩两分钟。”
周警官立刻打通电话：“小刘，你去隔壁8169房看看屋里有没有人。”
没过几秒，电话那头传来了回应：“没人，怎么了？”
“没怎么，你在屋里待着，先别走。”
“行。”
“还剩四十秒。”杜若颖再次报时，“二十秒，十秒，五秒……三，二，一。”
话音刚落，8169号房窗口的灯光就熄灭了。
周警官立刻问电话那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一直站在门口什么都没干呢，也不知道怎么的，灯就突然熄了……咦，难道是沙子？”
“沙子？什么沙子？”
就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杜若颖开口了：“没错，就是沙子——我事先在进门插电卡用的卡槽里装满了沙子，由于这种卡槽是光电式的，因此填满沙子也能起到类似插电卡的作用，随着时间流逝，沙子顺着底部的细孔缓慢泄漏下去，根据我的实验结果，最多四十分钟的功夫，沙子的余量就会因为太低而失去阻隔作用，导致房间断电——就像是电卡被人抽走了一样——于是房间的灯也就熄灭了。”
“原来如此，难怪第一案发现场里到处都洒满了沙子，就是为了不让玄关处地面的沙子显得太突兀吧？”电话那头的刘警官恍然大悟。
“确实，这样一来，九点到九点半到不在场证明就失去意义了。”
“可你们作为第一发现者进案发现场的时候，电卡不是好端端插在卡槽里通着电的吗？”
“那是个简单的障眼法——只要将一张完整的电卡剪去半截，另外半截用双面胶之类的东西固定在卡槽上空，假装是完全插进去的就行了。通电的假象也是很容易营造的。我们只不过是看见被害人呈现触电状态，而那个电动玩具又接在插座上，而且在嗡嗡叫，就以为房里通了电。但通常那种玩具是不可能只设计为插电式使用的，因为用起来太危险了，一般会是充插两用式，只要提前充满电，插座无法供电时也是不影响它运转的。”
人群中，有人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嘲笑：“小姑娘还挺懂啊，看来没少用……”
话未说完，一双冰冷至极的目光投来，虽不知来自何处，却如同无形的利刃一般，死死抵住那人冷汗直冒的后背，他顿时噤声，生怕再多说一个字，心脏就会被捅个对穿。
对此毫不知情的周警官，还在继续追问着杜若颖：“既然如此，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出来这种可能性？你知不知道，这给我们的调查方向带来了多大的误导？”
“我之前确实没考虑到房间早就没电了的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