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下官已经备好了房间,请您这边走,稍事休息。”他弯腰指路。 闻言,身边脚步一顿。 县令没有想到,被派到涟和处理疠疾的巡官大,竟不等休整,便要开始忙碌。 “不必,”谢不逢停顿片刻说道,“直接说正事。” “好好!”县令慌忙转身,“您请这边走——” 谢不逢直接走入了堂内。 涟和县县令为此地父母官,与门那些官兵一样,他的家亲朋也均在此处。 因此他更是不敢怠慢,直接站在堂下,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况,一气说了个干净。 说间,他始终低着,不敢去用正眼观察这自雍来的大.官。 只等音落下后,涟和县令这才忍不住,偷偷地瞄了谢不逢一眼。 下一瞬他便就愣在了此地,一时间竟连后面的忘了说。 堂内忽安静起来。 谢不逢于凝眉沉中,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怎么?” 这声音中,透着凛凛的寒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没有……”县令愣了一下,他被谢不逢这一眼看得皮发麻,只得一边调整呼吸,一边慌忙说,“大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此他发自肺腑。 刚才听声音,他便觉得这位巡官年纪不大,不料抬眼才发现,对方看上去竟只有二十的样。 他衣着虽简单,但气质却贵不可言。 尤其是那眉宇之间,竟还带着几分杀意…… 举手投足,不怒自威。 站在堂下的县令,身上并不厚重的夏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见对方不言,且蹙眉露了一点不悦的样,县令立刻回过神来,打算继续谈正事。 时他的余光瞄见……原本应当在守门的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了堂前。 他们一脸纠结,正犹豫着要不要来。 显是想要找自己说些什么。 为了缓解刚才紧张的气氛,县令不提高了声音,向着外面那几个问道:“你们几个,可有事要说?” 被点到名的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了来。 谢不逢终于在这个时候,轻轻地端起了放在桌上茶盏。 劣质茶叶的苦香,随之传至鼻尖。 他茶盏放在唇边,却始终未饮一。 谢不逢的心,并不平静。 涟和县内外流民失所,尸横遍野。 间地狱不外如是。 虽曾上过战场,可是沉默与哭泣中的死亡,却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完全不。 他已有一整日没有阖眼。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令谢不逢忍不住去想,文清辞儿时居住的山萸涧,是否也曾如此? 他是否也曾像自己沿途看到的孩童一般,抱着亲的尸首哭泣不止,又无能为力? 这一程,谢不逢仿佛窥见了文清辞童年的一角。 亲眼看到了他的痛苦与孤独。 白了他为何如此执着。 谢不逢原以为自己来到这里后,会迫不及待去寻找文清辞的踪影,但是城内外看到的一幕幕场景,竟催使着谢不逢,在来到这里后第一时间,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疠疾之事上。 谢不逢忍不住反复回想县令刚说的,还有方才亲眼看到的一幕幕场景。 …… 有亲陷入疠疾的官兵,可不管现在堂上坐的究竟是几品大员。 得了县令的允许之后,几上前先行一礼,接着便急匆匆地说了起来:“是有一事。刚才我等在县衙署外,遇到了两个自松修府来的郎中。其中一称,他们有应对此事的经验,甚至还带了一些药材。但在治疗之前,想见我们这里主事的官员一面。” 那的声音极快,如倒豆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通,里还带着浓浓的涟和音。 可是他所说的每一个字,清清楚楚地传到了谢不逢的耳边。 松修府。 这三个字如一道惊雷,在一瞬之间劈开了谢不逢心中的阴云。 他猛地抬眸,朝那几名官兵看去。 手指也随之重重一颤,滚烫的茶汤洒了下来。 他失态了。 痛意顺着神经,传向四肢百骸。 手上的皮肤也红了一大片。 可是谢不逢却连未低一下。 他的心脏在此刻疯狂跳动,其间一片烧烫。 仿佛此时血管中流淌着的,已经不是血液,是岩浆。 松修府,郎中。 此时此刻,谢不逢的脑海之中,只剩下了这两个词在不断回荡。 ……会是文清辞吗? 除了他以外,还会有谁冒死来到这里? 这两个词如只镐。 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谢不逢心间的堤坝上,刺了一个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