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位先生这日来,可有诊出什么结果?”谢不逢问。 担心文清辞暴露,宋君然瞥了一眼师弟,率先答道:“症状都已了解。但是单凭诊脉,暂时无法确认此病究竟生出哪个脏器。” “嗯。”谢不逢缓缓点了点头,接着又针对症状与用药,提了个问题。 文清辞发现,他的话虽然不多,但都能问在点子上。 这并不是沿途观察,就能做到的…… 烛火暗淡,文清辞心中仍在交战。 呼吸也变急促起来。 而就在他反复纠结,自己究竟要不要当着谢不逢的面,提出寻尸剖解的要求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谢不逢的视线,忽然从他和宋君然的身上扫了过去。 接着终于压低声音,缓缓道明了自己的最终目的:“现下或许只剩一种方法,能够探明病因。” 低沉的声音,在后堂里荡。 文清辞的心,随之紧张了起来。 他的余光看到,谢不逢轻轻蹭了蹭腕上的绳,停顿片刻后沉声说道:“是剖解尸体。” 文清辞:!!! ……我没有错吧,谢不逢他刚刚说了什么? 文清辞猛地抬眸,难以置信地朝谢不逢看了过去。 幸亏有帷帽遮挡,这才没有被对方发现异常。 文清辞做梦也没有想到,今竟然会是谢不逢主动提出剖解尸体。 “什么?!”和强忍着还算淡定的文清辞不一样,宋君然甚至忍不住惊呼出声。 谢不逢没有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将放在一边的书册拿至中,接着缓缓翻了开来。 宋君然蹙眉看朝他去,显然是不懂对方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长桌的另一边,余光瞄见书册里一闪而过的配图后,文清辞立刻认了出来——谢不逢里拿着的,是原主留下的本名叫《杏林解厄》的笔记。 谢不逢给它包上了书衣,因此自己方才未能将它发现。 “这是我的一位……故,于笔记中写道的,”说话间,谢不逢的目光竟变温柔起来,语气中似有无限眷恋,他的缓缓从书册上拂过,继而抬头望向文清辞和宋君然,“不知位可愿配合,照此书而行?” 说着,谢不逢将书翻开放到了桌上。 此时,宋君然也认出了这本笔记。 《杏林解厄》上有文清辞部的心血,他详细记录了自己每一次解剖的目的、过程与结论,甚至于还配了亲绘制的图画。 谢不逢似乎在文清辞走后,将这本笔记仔细看了一遍…… 他翻的这一页,正是文清辞绘制的详细解剖图。 看谢不逢的意思,似乎是想让他们这两个江湖郎中,比对着《杏林解厄》进行剖解。 说完刚才句话后,谢不逢还不忘补充道:“雍都太医迂腐,恐怕不愿行此事。故而只能麻烦位。” 太医当然有能力比照《杏林解厄》进行解剖,但这个行为在当下的时代,过分离经叛道。 按照文清辞对群太医的了解,让他们去剖尸,这群定当不干。 甚至还有可能做出以死明志这种事来。 谢不逢自小独自生活在皇陵,没什么地伦的概念,因此他竟比任何都要顺畅地接受了原主的套理论。 他的话既在意料之外,又在理之中。 “这……”同样想到这一点的宋君然,竟一时语塞。 说话间,谢不逢的指,再一次落在了根羊毛绳上。 “可惜我位故,已不在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只是于不经意间想起了故,接着忽然生出了怀一般。 可是文清辞从这平静之中,出了无限的哀伤与落寞。 他的左臂,随之生出了一瞬的刺痛。 “好。” 不等宋君然反应过来,文清辞已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定将尽心竭力。” 文清辞的声音穿过帷帽与白纱,落至耳边,变模糊又不清。 但是语气,无比郑重。 烛火的映照下,谢不逢缓缓点了点头,他也站起了身:“好。今日时间不早,两位先生请先休息一番,待明日清晨再行此事。” 语毕,转身打开了后堂的木门,对守在外面的小厮吩咐道:“收拾两个房间出来,给这位先生居住。” “是,大!”说完,小厮立刻朝后院小跑而去。 涟和县衙署不大,能够住的客房满共也就三五间。 在来的路上,县令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让随行太医与侍从,宿于自己的私宅之中。 只有谢不逢一,住在县衙署的后院。 而现在,这里又多了两个客。 谢不逢这一番动作行云流水、理应当,完没有给留下打断的时机。 吩咐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