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由自主地怀疑——白天发生的一切,或许只是自己的一场梦罢了。 清辞并没有回到雍。 抑或者在自己说出那番话后,就离开了这里。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眼瞳,看上去格外冰冷。 谢不逢放缓动作、屏住呼吸,起身向着屏风而去。 ……月光穿过窗,顺着床幔的缝落在了清辞的脸上。 将他的皮肤照得苍白到几近透。 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梦后,谢不逢的心,方才一点点落了回来…… ------------------------------ 此时,太医署早已搬至别处。 近一年来,谢不逢一直在这里处理公务。 故而前后几殿中,早已没了草药,煎药的东西,被一并搬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清辞便定下了第一副药方,并在第一时间遣人将送到了现在的太医署内。 两个时辰过后,有太医将煎好的草药送到了此处。 好巧不巧的是,送药来的竟然是清辞的熟人。 当初便是他在涟,为自己讲述了谢不逢那位“故人”的往。 见到是清辞,他瞬间瞪圆了眼睛。 年轻太医将汤药从木盒中取出,放在了桌上,接着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外的侍从,压低了声音问:“……你,你怎么进宫了?” 刚才看到那副药方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生出了怀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同样的重剂、险方,怎么看怎么像那位松修府同僚的手笔。 而现在,见到来人熟悉的身影与帷帽,他的心中瞬间生出了无数个精彩的念头。 但最后,却只能先拐着弯问:“你……你道巡官人的身份了吧?” 草药煎煮复杂,说话间清辞正端起药碗,观察汤色,以确定煎煮的效。 闻言,他的动作不由一顿:“道。” 清辞只能这样回答。 接着立刻转移话题:“今日汤药还有几分未煎煮到位,日可以多煎一盏茶时间。麻烦您了。” “好好,我记下来了!” 没想到说完这番话后,对方竟还不急着离开。 那年轻太医轻声问:“那你现在应该道,我当日说的‘亡妻’是谁了吧?” 谢不逢“太医清辞”的故已经传遍了卫朝的街小巷。 自己若是说不道,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没有办法,清辞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若我记得没有错,你说的那位,似乎是个男人?” 他默默地想要纠正对方“亡妻”这个词。 但那位年轻太医显然会错了意。 “对对,”他抬眸看了清辞一眼,神秘兮兮地说,“你们两人会医术,身形差不多,气质好像有些相似。” 见清辞最终还是来到太殊宫,他终于深吸一口气,将当日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实不相瞒,我觉得陛下定然是从你的身上,看出了他的影子。” 他这番话语气抑扬顿挫、非常夸张,就差没直接说,谢不逢将清辞看做他自己的替身了。 “陛下对那位太医用至深,无人可比,”担心清辞深陷其中,年轻太医不忘叮嘱,“你可千万要记得啊。” 清辞:“……” 这话自己应当怎么接? 见清辞迟迟不说话,那名太医不由有些着急:“我真不是开玩笑!” “听说陛下挚爱之人是个男的后,雍曾有公子尝试着接近他。非但没有成功,甚至差一点点就要丢掉性命,甚至牵连到全家……陛下心里早就有人了,他对你再殊,是因为那位太医。” 语毕,他再一次认真问道:“你记住了吗?” 有帷帽的遮挡,年轻太医没有看到,清辞的脸色早已随着自己的话而产生变化。 担心对方又噼里啪啦地说下去,清辞只得咬牙说:“……记住了。” “好好,那就好!”年轻太医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先回太医署了,日定按照你的要求煎药过来。” 语毕,便逃似的离开了这里。 刚煎好的药尚且滚烫。 热气穿透瓷壁,刺向清辞的指尖。 直到指腹被烫红,清辞这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地将药碗放了下去。 直至此时,他的耳根仍泛着浅红。 * 谢不逢回宫后,累了好些时日的谢观止,终于迫不及待地将奏章交还给了他。 他虽然还在病中,但每天仍要处理诸多公务。 据清辞了解,谢不逢之前是在太医署侧殿忙这些的。 但他回来,皇帝陛下竟跟着将工作全搬到了卧房。 动作极其自然。 煎煮好的汤药还在桌上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