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刘瞳躺在床上跟纪垣说完这事之后,开始吹枕边风:“你就帮帮阿芙好不好嘛!”
处了一天事情的纪垣,闭着眼睛含糊其辞地说:“嗯。”
“你这是什么态度呀?”刘瞳摇摇他,气不打一处来:“我在跟你说话呢!”
“我听到了。”纪垣依旧闭目养神。
“行不行,你倒是给个准话儿呀!”刘瞳看他还是这个爱答不理的样子,干脆用力掐了纪垣一下。
许是被惹恼了,纪垣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终于睁开眼睛看着她,满脸不悦地说:“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刘瞳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说:“用这个要挟欧家,压低卖给大霁货物的价格。”
纪垣戳了戳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算你脑子转得快。”
“可是,阿芙……”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要造反,作为令王,你是站在皇上那边还是我这边?”
刘瞳眼睛转了转:“为人臣,肯定是站在皇上身边。皇上败了,我就殉国。”
“那为人妻呢?”纪垣的头又凑近了她一些。
刘瞳别过头不看他,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你若是战败了,那我就殉……啧,你怎么能用这个来类比?”刘瞳伸手推开他,背过身去想结束这个话题。
纪垣从身后抱着她,低声说:“想通了?”
刘瞳白了他一眼:“我……”
纪垣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这次来鸢沐皇兄可是要我跟鸢沐谈互通马市的事。我知道你疼阿芙。但是鸢沐最大的马匹交易掌握在诘滋家手中。且不说阿芙刚推了诘滋家的婚约,单说我们如果要跟诘滋家达成合作,也不能太偏向于欧家。”
“可是!我们不过是在大霁帮欧家……”
“你可真是关心则乱了。既然我们能查出来欧家在大霁有夜茉丸的生意,那诘滋家肯定也能查到。本来欧家夜茉丸的生意并不在鸢沐,鸢沐皇室何来惩罚一说。但欧家这是怕大霁的夜茉丸生意败露了,大霁会拒绝欧家出现在互通马市的名单上。所以,欧家之前才要跟诘滋家联姻肯定就是为了跟他们捆绑利益,如果大霁要互通马市定然也要跟欧家合作。我想现下因为阿芙毁了婚约,欧家主母才会要她来找你帮忙。”
纪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疑惑道:“好歹你以前也是个将军,怎么现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这话让刘瞳听了心中直堵得慌,她翻身指着纪垣鼻子说道:“你不用拐着弯骂我笨,你也不告诉我这次来是为了互通马市,我怎么会想你这么多呢?”
“好啦好啦,小毓安不生气。”纪垣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然后伸手抱着她:“如今小毓安知道了,可有什么妙计呀?诘滋家今天可跟我说,若是要诘滋家跟大霁互通马市,为了避免日后牵连,若大霁与欧家合作,诘滋家就不参与了。”
“这么硬气?难道鸢沐只有诘滋家有马?”
“就凭诘滋家有鸢沐最好的战马,欧家虽然也有马,但是不及诘滋家的马健壮、耐跑。”
“不对啊!诘滋家也是鸢沐皇商,既然我们已经与鸢沐联姻,为何不让鸢沐皇室施压呢?”
“就凭诘滋家的大女儿是鸢沐的皇后,也就是长缨的母亲。现在诘滋的东家年方二九,是老东家五十那年老来得子。他一个老奸巨猾的爹和一个当皇后的亲姐姐,你说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忌惮的?”
刘瞳想了想,摇摇头,否定了纪垣的说辞:“是人就会有弱点,只是咱们现在还没了解过他,所以才觉得他不可攻破。”
“那娘子可是有什么妙计?”
“我又没有接触过他,我又怎么知道?”刘瞳拿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裹紧被子,闭上眼睛结束话题:“别想了,早点睡吧。”
“好,我们来睡觉。”纪垣厚着脸皮又贴了上去,保证刘瞳,亲了亲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说:“不许推开我。”
刘瞳闭着眼睛没有回应,直到纪垣快要睡着了才迷迷糊糊听到刘瞳说了一声:“幼稚。”
第二天,刘瞳一大早就去找长缨。
刘瞳去得早,宫人告诉她长缨还没有起来,让她在大厅稍等片刻。
换做旁人,求人办事等等便等等了。
可是刘瞳是个急性子,往日习惯了雷厉风行。如今要她一个人坐在这静悄悄的房子里等着长缨起来,简直跟要了她的命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换做这事她占理,此刻她定然是要直接冲进去把长缨唤醒的。可是现下她是有求于人,即使此刻她如坐针毡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了。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长孙将军从寝室里出来了。他看见刘瞳先是一惊,连忙上前行礼问:“天才刚大亮,不知王妃前来所为何事?”
刘瞳看着长孙佑廷,心中大喜,站起来问道:“长孙将军,长缨可是醒了?”
长孙佑廷摸不准刘瞳的意思,只好答道:“长缨昨晚贪吃,夜里因着积食,到了三更天才睡下。此刻还没有醒,王妃若是有急事,末将进去将公主唤醒吧。”
“不劳烦将军,本王妃在这等她醒来吧。”刘瞳又颓然地坐下了。
幸好长孙将军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他瞧着刘瞳愁眉苦脸的样子,便知道肯定事有蹊跷。他话锋一转便问道:“恕末将冒昧,王妃可是为了欧家而来?”
刘瞳惊讶地看了长孙将军好一会,才怔怔地说:“正是。”
“末将如果没有猜错,王妃来找公主应该是为了去找诘滋家的东家对吧?”
刘瞳听了,终于笑了笑,赞赏地看着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