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晨练耽误了时间，等姜九歌回到丹修门时，旁的弟子早已入座。
只剩下她的位子还空着，在一堆摆满药炉子的案几中，很是显眼。
姜九歌看了一眼，发现今日长老不在，便也不着急，悠闲地找到位子坐下。
周围弟子忍不往她这边瞧，心道奇了，连小师妹都来这么早。心中危机感油然而生，不由得加快炼丹的进度。
学室很宽敞，可即使两面敞着木窗，室内依旧弥漫着药材混杂的味道。
历尽长久的岁月，被揉杂进各处角落。草与木的清香，成为丹修学室特有的味道。
并不难闻，坐在其间，很快便能静下心来。
姜九歌不慌不忙，拿出一个小药炉。
小药炉浮在她的掌心上，缭绕着细细的紫烟。她想了想灵诀：“芥子须弥，微尘大千！”
话音落下，药炉飞出掌心，变成一人合抱大小，伴随一声沉闷的响，稳稳立在檀木案几上。
外形古朴，姜九歌屈指敲了敲，响声厚重低沉。
“紫炉鼎是不错的法器，丹修长老孟晗送的。”
系统机械点评道，“可惜原身心思都在旁处，药炉都没摸过几次。”
姜九歌点点头，孟晗长老大概是整个玄极宗唯一真心喜欢原身的人，连苏安然这个团宠女主得到的宠爱，都不能与原身相提并论。
但原身却不是很喜欢孟晗长老。
姜九歌照着记忆塞了把九月草进药炉，手腕一转，将掌心的蓝色灵火引渡。
灵火炙烤着紫炉鼎，看着炉子缓缓冒出缕缕细烟，姜九歌知道，剩下的事便是控制好火候，静静等待。
今日炼的是补元丹，最基础的丹药，也是丹修们最烦的一味药。
说它简单是因为只需要一味草药，丢进药炉子控制好火候就行。
说它难吧，是因为十分讲究运气，十炉能成一二，已是难得。
哪怕用料一样，手法一样，结果却是天差地别。
没办法，运气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正想着，就听见一声哀嚎。
“唉又废了一炉。”
说话的弟子认命般倒干净药炉内的残渣，伸手又抓了把九月草，胡乱塞进药炉。
“说不定这炉能成。”一旁的弟子安慰道。
“成成成，十炉，我都废十炉了！灵力都要烧干了，这补元丹真烦人！”
“谁不是呢……”
姜九歌正往那边观望着，突然眼前的药炉一声闷响，灵火渐渐熄灭下去。
毕竟是第一次炼丹，哪怕知道结果可能不如人意，她还是忍不住期待。
双手结印，打开紫炉鼎，姜九歌眸子里的期待也熄灭下去。
空空如也。
别说，这药炉好就是不一样，炼毁了丹药连灰烬都不会剩，不用她费心清理。
连同努力的痕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姜九歌面色如常，假装无事发生，又塞了一把九月草，释放灵火，一气呵成。
接下来又是无聊的等待。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姜九歌嗅到一股香气，极致浓蕴，汇聚天地间春意般扑面而来，轻易压过学室沉淀百余年的草木气息。
这香味轻易调动起姜九歌的情绪，让她本能般生出好感。
也让她从心底觉得不对劲。
伴随着香气一同袭来的，是沁人心脾的绵绵嗓音，温和到让人难以拒绝。
“小师妹，和我出去一趟。”
苏安然眉目轻柔，鬓边的粉樱换成了蔷薇。
看见姜九歌放置一旁空空的丹盒，她凑近一笑，变戏法般拿出一个丹盒。丹盒上寻常的金色纹路，在她手中也变得熠熠生辉，独特起来。
“不用担心，我把你的那份也炼好了。”
苏安然凑近姜九歌跟前，浅淡的唇线弯起，容颜生动到令人窒息。
以往原身最烦炼药，几乎都是苏安然代劳，而这次，她也顺手帮了。
姜九歌愕然，旁的弟子连第一炉都没炼出来，苏安然已经顺手帮跟班那份炼出来了。
不愧是团宠女主！
见姜九歌迟迟不回应，系统提醒道：“宿主快接！宿主快接！”
但她依旧有些犹豫，想靠自己将补元丹炼出来。
“小师妹，你怎么不接？”苏安然打趣道，“怎么突然间客气起来了。”
机械电子音的提醒更加急促，密密麻麻在姜九歌脑子循环，仿佛她不接，会发生极为恐怖的事。
“好啊！谢谢师姐。”姜九歌笑着熄灭灵火，将紫炉鼎收回掌心。伸手接过丹盒，放在案几上交了差。
心里却琢磨起来，她无法拒绝苏安然的“贴心”帮助，但长此以往，作为一个没天赋又没气运的炮灰，她一辈子将止步于此，再不会有任何机遇。
更别提和天道作对，阻止凌子樾黑化。
这样下去，俩人直接引颈受戮，抱团原地等死好了。
除非……能想办法换个门派，避开姜九思和苏安然。
姜九歌发现，苏安然一旦对自己起疑心，系统就会急忙提醒，让她维持人设。
她猜想，或许是因为苏安然团宠女主的身份，作为书中主角，想必如同天道耳目一般。
而万人迷男主姜九思，自然也需要避开。
苏安然拉起姜九歌就往外走。
“安然师姐，我们去哪？”姜九歌疑惑问道。苏安然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