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吧!妈!”
外面的方朝和方鸿光俩人,看到她清醒下床走路,正嗷嗷兴奋呢,端菜端饭的脚步都快跑起来了。
秦思媛一边刷牙,方连月就顺口稍作解释:“咱家没事,你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快到中午了。”
秦思媛满口牙膏还想要说话,被方连月虚虚按了一把,她只好加快速度,三两下解决完,看见洗脸毛巾又堵来她眼前,又随便抹了把脸,最后迅速问:“我睡了那么久?”
她彻底忘了刚才做梦的事情。
出来洗手间,看向家里。
看起来刚刚被重新整理过,有些地方还仓促得没有收尾,玄关玻璃没有了,一眼就能望到入户大门,上面好几个拳头大的坑。
俨然发生过什么。
丈夫和儿子俩人看到她,喜上眉梢,冲她欢快招手。方鸿光三步并俩,冲到秦思媛常坐的位置,替她拉开椅子:“起来啦!快坐下吃饭!”
儿子方朝把最多的那碗饭放到她面前,不容拒绝地坐回自己位置,视线往她手臂上落:“妈,你伤口怎么样,还疼吗?”
这样被全家人关注的感觉很熟悉。
秦思媛不自觉看向一桌菜上,难以拔出心神回答——糖醋排骨、玉带牛肉、清蒸鳜鱼,一大碗冬瓜汤,并时蔬若干,以及……油炸小螃蟹。
全是她刚刚见过的!
怎么能这样分毫不差!
“妈,愣着干什么,快吃啊,躺了这么久还不饿啊。”方连月给她挟了筷最漂亮的小仔排,放到她碗里。
方鸿光也挟了个小螃蟹到她手边空置的餐盘,一边问道:“对对,你手上伤怎么样了?还很疼吗?”
一家人都期待地望着她,秦思媛看了看碗边的筷子,没去拿,伸手轻轻覆住了自己的伤口,在缝合线上摸了摸:“不怎么疼了。”
“我刚起来,还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她勉强笑着,忍着遽然砰起的心跳,惊疑地在父子三人脸上一一仔细看过去:“月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方鸿光和方朝俩人还沉浸在秦思媛苏醒的喜悦中,方连月经历末世十年,却是最先敏感察觉到,秦思媛状态不对。
好像在强压什么恐惧似得,心神不宁。
她还没回答,方鸿光就先从椅子上蹦起来:“睡久了是容易没胃口,那喝点儿吧!边喝边说!”
“欸!”秦思媛怕他起身去拿啤酒。
唤声短促,卡在喉咙里叫不出声,身体明显往后一缩。她声音太小了,方鸿光没听见,哼着歌去厨房。
桌上少了个人,方连月等了一会儿。
等到方鸿光回来,一手抱啤酒和橙汁,一手拿两个杯子,方朝赶忙去接,直到两杯橙汁倒好,给两位女士一人一杯,父子俩“啪啪”两下一人开罐啤酒,做好大谈特谈一场的准备,秦思媛都高高悬着一颗心。
没敢上手帮忙,也没敢靠近,后背贴着椅背,紧盯父子仨人状态,生怕他们突然变化。
“月月,讲吧——!”方鸿光做好准备。
“好。”方连月看着明显在紧张的方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沉静开口道:“妈,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她面前的菜稍稍推远,腾出一小块地方,从椅背耳朵上取下一个挂袋。
秦思媛之前还没注意到,下意识好奇望过去,就见方连月把手伸进袋子,葱白的指尖拿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血管筋肉包裹着的,让她瞪大双眼!
两个扭曲可怖的血腥画面在脑海中重叠,她回过头,一弯腰就捂住嘴要吐。
方连月的手一顿,看她妈的样子,思考了一下,还是把污染核都拿了出来。
在秦思媛昏睡时,方鸿光和方朝已经看过了,现在俩人看着三颗整齐摆放在桌面上的污染核,想起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模样,表情纷纷有些不好。
方鸿光安慰媳妇儿:“媛媛,你把这玩意儿当成猪心!”
方朝补充:“或者猪脑花!”
秦思媛:“呕……”
方鸿光瞪儿子:“嘶,你咋回事儿!”
父子俩第一次见时,上面还沾着碎肉和血,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现在这已经是洗干净的样子了。
秦思媛没真吐出来,眼角涌出泪花,被她伸手抹掉,难受得直不起腰,但她听见丈夫和儿子的说话声,心中反倒安定不少。
她泪眼朦胧地昂起头,看了眼桌面。
菜都好好儿的,三颗血肉模糊的东西也静静躺在那里,窗外很安静,一只鸟都没有飞过。
女儿还在懊恼咧嘴,是她看了许多年,熟悉至极的表情,显然一副困惑模样。
方连月摸着后脖颈,真的在思考,她是不是该把污染核取出来再给她妈看?随即又转念,不对,早看早接受。
她便随便抓起一个道:“妈,这就是我说过的污染核,核在里面,这个白色有点亮亮的东西就是。外面的血管和筋肉是保护它的,我之前说过的,污染核不能碎裂,就是这样保持它的完整性。”
秦思媛胡乱点头,直起腰来,壮着胆子看向那三颗污染核:“你哪儿来的?月月,你出去了?”
“对,妈,你昏睡这么久,其实是因为你的伤口上沾到了灰人的血,我怕万一你坚持不过来,就赌一把,吃个污染核试试,所以……”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秦思媛顾不上恶心,仓皇问:“出去了多久?人怎么样呀,怎、怎么有三个呢……月月,你、”
“别急。”
方连月安抚地拍拍她,把她按回椅子上,“还记得我说过的吧,吃了